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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杰


级别: 知县(正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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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

六岁那年,也不知道是哪个季节,哪一天,父亲和本家的一位亲戚不知道从哪里弄回家来五、六只如雪团样的东西。直吓得我直往奶奶的怀里躲,硬是拉了奶奶去了厨房再没敢出来。后来,奶奶告诉我,那是小羊。那时候不知道这羊有什么用,只是见着四只腿的白雪团子满地满屋的跑,总感觉它们会咬我的脚,很久不敢靠近它们,也从不去捉它们了。我想这大概是我接触的最早最近的毛团了吧......
大概在我八岁,哥哥十岁那年,有一天快下晚了,父亲从城里回到家中。神秘兮兮的招呼我们俩过去,说要给我们好东西。一面说,一面要打开那只黑色的皮包。我和哥哥都有些等不及了,心里面猜想的大概是什么好吃的吧,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只嫌他手脚太慢了些。恨不能跳起来去抢了包才好。父亲大概也是想故意让我们着急,一面笑笑的看我们俩,一面把手慢慢的伸进了黑包里,不一会儿,竟拖出一只黑白相间的毛绒绒的东西来。
“啊,是小狗!”我立马就惊叫起来,伸手就去抢父亲手中的毛团了,哥哥自然是慢了一步,也不知道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楞楞的看着我,竟没有和我抢的意思。我抱着狗,问父亲哪里弄来的。父亲说:“五块钱,市场上买来的,半路上还把我买的盐水鸭给偷吃了一半。”我和哥哥俩听了直大笑。看样子这只狗是刚满了月的,身上还是柔柔的绒毛,也是出奇的胖。耳朵耷拉着,鼻子湿湿的。两只眼睛黑乎乎的看不到一点白处。可能是对这个新环境比较陌生吧,从我抱起它那会就夹着它那短而厚实的小尾巴,眼睛里透着无辜和受了惊吓的神情。我想它是害怕了,便不对它大笑,轻轻的在它的脑瓜子上抚摩着,它倒也听话,一动也不动。
这只小东西以后便成了我和哥哥的玩物了,有事没事的总要抱着它,可能是太胖的缘故,后脊背上竟也看不出脊梁骨来了,于是我们总会在它睡着了以后把它翻个身,让白白的肚皮朝着天,还找来不穿的衣服给它当枕头。这小东西竟还能坦然的睡的香呢,四只脚耷拉着关节的竖在肚皮上。很是有趣。我和哥哥嘲笑它的睡姿,一边去拉来母亲看它的逗趣样。母亲每次都会被它的憨样逗笑。我和哥哥便更是得意起来了。以后便总要在它睡觉的时候帮它纠正睡姿。到后来这毛团竟然也习惯了,好几次,不需我们动手,便能自己翻着肚皮呼呼的歹睡起来了。父亲因见了它是一处黑一处白的样,就说要叫它花子,我和哥哥都不同意,“叫什么花子啊?跟要饭的一个名字了,不好不好。”大概那个时候也没什么灵感,所以我和哥哥就一直都叫它小狗了。从没学父亲的口叫它花子的。
  也记不清楚,这只可爱的小东西在我们家呆了多久,只记得带给了我和哥哥无数的乐趣。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它在干什么。可是这样的快乐总还是没有能维持多久,终于在某一天,我们放学回家时再没见到小狗了。就追着母亲问小狗怎么不见了。母亲只粗粗的说:“丢了”。
“丢哪去了?怎么丢了?”我一个劲的追问着。
  “不知道啊,一会工夫就不见了,可能是门口人多,不知道给谁抱走了吧。”母亲也有些伤感的说。
  “怎么会呢?你们怎么不看好它?”我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对母亲嚷着。母亲没再说什么了。
  我也就不再问了,只是不能接受这个小毛团这样一下子就没有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给我和哥哥很多美好的回忆。想到它那毛绒绒的样子,还有那黑黑的眼睛,四脚朝天的样子......我忍不住的竟哭了起来。哥哥见我哭了,也跟着哭。哭着哭着我就恨偷了小狗的人,可是我又不知道从何恨起,连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于是我就又开始恨起小狗来了,恨它真狠心,抛下我们自己享受去了。就这样,那几天里,只要一想到小狗,我就偷偷的流泪,母亲和父亲大概也心疼起我们来了,直说改日再买只更可爱的来。
时间总是能人淡忘很多东西的,就这样,我和哥哥也渐渐习惯了没有小狗的日子,此后家里也陆续的买过或是向别人家讨过几只小狗,只是再没像先前那只对它用太多的感情了,总怕有一天又无缘无故的没了又要伤心一阵子去。
十一岁那年,父亲从小叔家又讨来一只毛团,这只小狗大概是我们养过的那几只小家伙里最机灵的一只了。小狗成了我和哥哥童年最好的玩伴,上学它会送我们去学校,然后自个回家。我们总怕它会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一路上拣了石子撵它回去。可拗不过它,总是躲闪着跟在后面,任你怎么撵都不愿意回去的。也就随它去了,只让它送到学校门口,便对它嚷着:“赶紧回家去啊。”
那小东西似乎能听明白的,站着看了一会,掉头就跑远去了。
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看它在不在家,若是看不到影子,总要屋前屋后的寻个遍,只到它摇头摆尾上窜下跳的往身上撞了才算安心。我们也会抱起它来,提着两只前腿使劲的打转,小狗大概是不喜欢这样的亲热方式的,每次这般总想要着急了想下口的意思,便不再旋它了,放它下地就是了。它也摇着尾巴感激似的看着我,不再想跳了。
狗儿们总跟孩子似的,也喜欢成群结队的玩了,它们也有它们的玩伴。每日的总会见它在村里路上和几只说不上主人家的同类们疯天疯地的满地里追逐嘶打。有的还算文静,只是静静的看,见了它们跑也跟着跑,有的倒是厉害了些,眦着牙瞪着眼竖着脊背的毛嘶咬着。一个不谦让一个的凶神样,却不见有过挂彩的时候,也就不为它们担心了。
后来,家里又开始喂养起猫来,可能是想它闲了也能逮几只老鼠吧。不至于好好的粮食都被老鼠给咬成满地的空壳子了。我倒不指望猫能捉什么老鼠,总觉得那太残忍了些。只是无事的时候喜欢抱着它们玩,猫是比狗斯文多了的小毛团。在你手里不会任着性子窜。当然了,得要那种让人捉惯了的猫咪,要不,它是会用它那藏在套子里的锋利爪子抓你的手,火辣辣的疼的。
前几年,家里同时养了两只猫,一只是白黄相间的,一只是嫂子从娘家抱来的一只纯白的波斯毛。这两只猫脾性各是不同,黄猫比较文静,没事就是睡觉,从不会偷家里的东西吃。而这个白猫就不行了,天性比较恶劣了些,没事也要逗着黄猫玩,几次三番的挑逗失败也就自个去绕着椅子、凳子腿捉自己的尾巴玩去了,就这样它也能兴致勃勃的玩上好大一会。还有一个最让日讨嫌的毛病就是偷家里的东西吃了。到底是落了一个不好的名声:偷嘴猫。这名是不能当着嫂子的面叫的,叫了准要遭了不愿意的。好几次都不高兴的说:“就我们家的猫嘴谗,哼。”然后眉毛一挑气走了,只落我们背地里偷笑。
  家里的猫大概是最喜欢我,也是最讨嫌我的了。因为我喂它们饭最多,一到吃饭时间,总是要竖着尾巴在你的裤腿来回蹭的,嘴里还咪咪的小声的唤着。最讨嫌的大概就是我总没事让它们“感冒”了。猫的胡子听别人说是用来捉老鼠时丈量鼠洞的,我是没有机会见过它这功能的,倒是没事的时候就抱它们肚皮朝天的躺在腿上,然后拿它们的胡子轻轻的往它们的鼻子里揉,猫儿便由不得自己了,眯起眼,抬了头的真的如人一样的痛痛快快的打了一个细细的喷嚏。直逗的我每每都哈哈的大笑一通。如此捉弄了它几次就不愿意了,跟中了邪似的窜开去了。任由你再怎么引诱它是断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母亲也是十分喜欢猫的,嫂子不大喜欢这些毛团,总是不屑一顾的说我们这一家怎么都喜欢这些东西,她见了总会要踢的老远了。但却独独的偏袒她从娘家带来的那只白猫。
  这猫的故事自是没小狗多了,只是这些年来独一件趣事一直让人想起来就想笑了。那年,春天,可巧放学回家时母亲正抱着那只白猫洗完了澡在那整理那一身雪白的长毛。怎么跟人的头发似的,长了就不好打理了,干的时候倒还十分养眼,这一湿了竟都贴在了身上,一团一团的,脸上的表情更是狼狈的很。母亲一边拿干布给它擦拭,一变拿了个小梳子给它整理。渐渐的也就还原了原来的模样。倒是比先前更俊俏了许多。跟一团雪似的。俨然一位猫公主。
我就问母亲:“ 你说猫会转的头晕吗?”
“什么头晕?”母亲有些不理解的问我
  “就是把它放在篮子里转啊,你说它会头晕吗?”我说
  “不会,猫怎么会头晕?”母亲十分坚定的说
  我说:“真的?”
  “恩”母亲又肯定回答
  我说:“那好,你看着啊!”
  然后我就去拿了个篮子来,把那只白猫塞进了篮子里去,猫大概以为我要去卖了它去,挣扎着要出来,我当然不能让它逃跑的,摁住了它,就开始轻轻的旋了起来,一旋它就不敢乱动了,老实的呆在那里了,我只想证明我的判断,就又加快了速度,转了大概四、五圈,想着也够晕了,就放下篮子,那只白猫真的是晕了,跌跌撞撞的斜着身子从篮子里穿了出来,想跑,却腿软了。眼睛似乎也迷糊了一样分不清楚了方向。
  “哈哈,哈哈 妈妈你看,是不是晕了?”我大笑着问母亲
  母亲也笑了,只是马上又教训起我了,:“你个丫头,以后可不能拿这些猫儿,狗儿的瞎开心。作孽的。”
  “哎呀,我这不是证明给你看嘛,你说不会晕的,嘿嘿。”
  母亲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拿了洗澡的东西走了,我也没趣了,心里却还想笑,只是此后再没拿它们开过这样的玩笑了。
  虽然这些毛团不会说话,我想它们都是有感情的,总是不能说而已,人能说,却也有不能说出口的感情......
  毛团带给我的快乐很多很多,与童年的记忆一样时常会带给自己一点美好的回忆,很早就想写些它们,却总借口不能好好怀念,今天总算是用这支粗陋的笔记下了一些.......
顶端 Posted: 2006-11-03 21:04 | [楼 主]
禅意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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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让人快乐的小东西,总是这样让人难以释怀,每每想起,总是忍俊不禁的笑……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顶端 Posted: 2006-11-03 23:48 | 1 楼
莲儿
创意奖
头衔:聆听.感动 聆听.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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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猪猪,到过年的时候,有人来拉去杀,我竟拦着门死活不让,给爸爸拉过去后,大哭了几天,从那以后家里就不敢再养动物了.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顶端 Posted: 2006-11-04 09:51 | 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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