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旧事
　　
　　1
　　
　　按理说这会儿喝了茶
　　我们该焦虑起来，自言自语
　　或者身体前倾，作倾听状
　　
　　按理说是时候了，我们该焦虑起来
　　街上有一树花正在开，每朵都一摸一样
　　
　　2
　　
　　比如多年前在路口等人
　　数了很多行人车辆
　　用脚丈量了石板的长度
　　又数清了石板究竟是奇数还是偶数
　　
　　经验告诉我们这时候应该挤眉弄眼
　　讨论一下刚才路过的姑娘
　　该不该上去围观一下
　　
　　3
　　
　　半夜翻越校门口的铁栅栏，其实不难
　　男生大多利索，女生也不赖
　　如果恰巧穿了裙子，就要撩到腰上
　　再考虑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半夜翻越铁栅栏，就是这样
　　有校警在暗处交头接耳地维持治安
　　有人在里面等，也有人在外边等
　　女生先把包递给外边的男生，然后继续想
　　到底是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这样的问题，总是沁人心脾
　　
　　4
　　
　　她腰部柔软，肥肉很多
　　被一只手托住，旋转起来
　　带动周围的人，带动一些灰白的大腿
　　旋转起来
　　
　　舞曲里唱着“声音多么忧扬，那黑眼睛的姑娘”
　　她旋转起来，带动一些灰白的大腿
　　和发亮的，搜寻的眼睛，旋转起来
　　生成一个个相同大小的外八字
　　在校园夜色的一些窗子里
　　
　　5
　　
　　比如情节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比如保密局的探子如期赶到，或者
　　逃亡到了最紧要关头，嗑瓜子的声音
　　就突然静下来
　　
　　再比如，银幕上男主人公转身，说“同志们。。。”
　　然后有节奏的挥舞了帽子，指挥了一片
　　嗑瓜子的声音，有节奏的悉悉嗦嗦
　　象下着一阵小雨
　　
　　20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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