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小禅 来源:北京晚报
我是这样一个女子――我不合群,不会随大流,我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大多数时候,我不多情。
我是个“各色”的女子。
女友用一味药形容我――独活。对此我十分认同,我喜欢一个人发呆,静静坐着,听听戏写写字,尽可能离热闹远一些。
前些天我生日,接到一条短信,知道我生日的人甚少:我妈,我初恋男友,丈夫。
我妈打电话说,今天我蒸馒头,先发发,然后再吃面条。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就发了酸。初恋男友早就不知去向,人面桃花两相忘。老公粗心,不曾为我过过生日。
所以,生日我只当没有。一个人来去,倒也自得,洗衣服做饭,与往日并无不同。
中午十二点,接到她的短信。
她,是我少年时的朋友,如今天各一方。她的手机号,我亦不甚了了。
可是,我知道是她。
她说,莲,是我,生日快乐。
她又说,我整理你的信,很大的一口袋,心回到少年时,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我再活多少年,不论我再认识多少朋友,但我深信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你了……
此时,我一个人吃着一盒方便面,看着盗版光盘。读完这条短信,眼泪哗就下来了。虽然我们不再联系,她一直这样懂我。
她知道我的寂寞,孤单,知道我的薄凉。
我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在现实生活中,我不善交往,不会和人打交道,沉默让我得罪很多人,清高凛洌又让我难以和人打交道。可我知道,我是这样一个女子,爱我爱到为我两肋插刀都可以,甚至可以放弃生命,不爱的,只当我不存在,我不合群,不会随大流。
即使我欣赏的人,也只有三两枝。比如我喜欢的鲁迅,我喜欢他的清凉冷峻。比如我喜欢的陈丹青,他不认同的人,就是不认同,有种决绝的美。
所以我的朋友仍旧少,少到只有三两个。
那天,我回一句话: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这是张爱玲回胡兰成的话。我明白这不是爱情。而是懂得,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的认同。
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三两枝。能做到三两枝,已经很好。真正的妙处在于,三两个素心人,小桌围坐,大雪天,烹茶煮酒赏梅花,这样的人生,算得真味。而独活,未尝不是一种更妙的意境,少了苟同的人生,那是野渡无人舟自横的情趣,和孤独,实在是不挨边的。
所以,我买了新的普洱,准备自吹炉火夜煎茶了,如果有三两知己围炉来,我没准儿犯了人来疯,唱段程派助兴也未可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