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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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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的记忆

乒乒乓乓的记忆
闲来无事,买了一副乒乓球拍,没有球台,便在墙上打。因为我在学校就学过打乒乓球,所以不久就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顺手了。那熟悉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也让我不由得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想得最多的,是那个高个子男孩。
我那时刚学打乒乓球,他也是刚学。两个初学者便自动结成对子。每到下午自习过后,他就拿着一副乒乓球拍,慢慢地走到我座位旁边,眼睛看着别处,口里叫的却是我的名字:燕子,打球去。我于是嘻嘻笑着,随他一起到操场上去。
总是我学得慢些,很快便不是他的对手了。而且时间越久,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就越来越大。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却不急躁,不温不火地陪我打。我便耍赖,跟他换位置,说这边不好。结果换了之后还是我输,于是再换。他每次都毫不犹豫地答应。看他有求必应的样子,我后来几乎是有意地要逗他玩了,打一次球,有时要换好几次,他都依我,从不显出不耐烦的样子来。因此,虽然我球技增长很慢,但每次打球都十分的开心。于是每天操场上面,乒乒乓乓的响声里,总是夹杂着我清脆的笑声。

也是这个男孩,在一次国庆节三天假要回家的时候,问我要不要捎什么东西。我随口说了一句,带点家里做的饺子来吧。于是在他返校的时候,一饭盒香喷喷的饺子就放到了我的座位上。我当时非常的意外。因为他前后要在火车上呆两天,只一天的工夫在家里,怎么来得及让家人包这么麻烦的饺子呢?他不紧不慢地说,是在走之前打的电话,让家人提前准备好的。
饺子我只吃了一个,其余的让同学们一起分享了,但那是我记忆中最好吃的一个饺子。茴香馅。

还是这个男孩,在临毕业的时候,非要我送他三张照片不可。我们大家都是送一张的,我也只照了一张。可他非要我送他三张不同的。问他,他说:我照了三张,自己觉得都不错,都送你,为了公平,你也得送我三张。我哭笑不得(其实倒是有以前照的,但我自己都觉得不好看,不好看的照片打死我也不会送人)。后来好歹跟他说通了,先送一张,那两张先欠着,以后照了再寄给他。
当然这两张照片到现在还欠着他。因为除了婚纱照以外,其余的时候我根本没怎么照过相,说不清是没心情还是没时间。反正好多事情都好像无法说得清。

又是这个男孩。在我怀着八个月的身孕接到他的电话,告诉他我已经结婚并且准备做妈妈了的时候,他一口难懂的淄博话(他因为回到家乡不说普通话)让我很努力地才辩认出他一再重复地说的那一句话:叛徒,你是叛徒,你是我们班上的叛徒。“叛徒”两个字让我很是吃惊,因为我们班人特别团结,我作为校文学社的编辑、班上的宣传委员、活跃的文艺分子,曾为班里面作出一定的小贡献,我也一度为此自豪,怎么会成了叛徒了呢?再三问他原因。他不说,只说不只是他一个人这样想,好几个男同学都这样认为。后来在网上同学录那儿,看到他和班上另一位女生的结婚时照的照片,我才悟出,我之所以成为叛徒的意思,是因为嫁了他们所不熟悉的人。
翻出毕业相册,他的三张照片在最后面。人还是那样温吞吞的,就连笑容看上去也是不紧不慢的,倒真是不像一个叛徒样儿。我不觉微笑起来。

在时间老人走过了七个春秋之后,在离烟台那所学校八百公里远的鲁西南地区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在一间单位分给的简陋的小屋里面,在老公打着网络游戏的电脑旁边,我--一个三岁男孩的母亲,面对着灰白色的墙壁,紧一下松一下,快一下慢一下地打着一只淡黄色的乒乓球,一声一声、一秒一秒地打发着我沉闷无聊的机关人员工作之外的同样沉闷无聊的业余时间。
乒乒乓乓的声音里面,这些东西都是一点一点地自动浮现出来的,并不连贯,但是每想起一个细节,心里就觉得无比的温馨,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可思议。那真的曾是我的生活里面发生的事情?那个男孩,真的曾经在我的生活里面存在过吗?
他仿佛是属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空间,而我,只是一个看客。我看着他慢慢腾腾地,走到那个爱笑的女孩座位旁边,眼睛看着别处,说道:燕子,打球去。

想打乒乓球,再买一副拍就可以了。岁月呢?人生呢?年轻的故事呢?
一切皆成过去。一切皆成记忆。一切皆成无法重新排演的经典剧。一切皆成内心深处最可珍藏的宝贝。
顶端 Posted: 2006-02-15 17:47 | [楼 主]
青青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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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回忆~~
慎独
顶端 Posted: 2006-02-15 21:49 | 1 楼
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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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成过去。一切皆成记忆。一切皆成无法重新排演的经典剧。一切皆成内心深处最可珍藏的宝贝。
顶端 Posted: 2006-02-16 18:34 | 2 楼
文清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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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记忆让人生多了一分难得的绚丽~~
疏影暗香http://218.58.188.198:82/u/983/index.html
顶端 Posted: 2006-02-16 21:24 | 3 楼
紫绛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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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何当时会茫然?????
顶端 Posted: 2006-03-04 18:43 | 4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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