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盈袖 |
2008-01-10 13:59 |
春尽夏至,秋去冬来。大自然是这样神奇地变幻着日月星辰、风云雨雪,变幻着温度、湿度、色彩、光线。 今年的冬天一直很温暖,至今没下过一场完整的雪,没有漫长的严冬的气息。对于惧怕寒冷的我来说,是十分惬意的。但对于漫天雪花旋舞的景致,我终还是喜欢的。提起雪,我情不自禁地会想起家乡的冬天。那个我生活了十九年的小镇。 我的家乡坐落在黑龙江省的北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叫明水。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虽空旷广漠。在飘雪的季节,却别有一番景致。 因为苦怕寒冷,以致不喜欢家乡的冬天,只有提起家乡的雪,才能使我对家乡的冬天有一丝的留恋。那时候的雪总是很大,纷纷扬扬的充斥整个天际,李白在《嘲王历阳不肯饮酒》中形容雪: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家乡的雪花虽没有手大,但却是我在别处没有见过的,整片整片的雪花,从天上旋转着,华尔兹般,悠扬地飘下,细细的观察,那却是几片雪花的组合,老舍形容济南冬天的雪“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而家乡的雪,却在转瞬间,便将整个喧嚣的大地银装素裹了。被抽走了活力的树枝,覆盖上了白衣,似乎也突然间融进了一丝生命的美丽气息。使人联想到李义山留得残荷听雨声的心境。这纯纯的白,不含一丝杂色。北方的平原地带,地大城少,城外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看到的只是一望无际的银白。犹如置身于凡尘外的世界,静穆而空灵。沉浸在这无风的恬静和明朗的严寒中,默守着一份寂静,感受到的是心底的安宁,找回的是生命中最初的情怀。时光在那一刻仿佛也被冻结了。 记忆中雪下得大的时候,有一尺多深,清晨都很难将门推开,但依旧热情不减,将自己包裹成北极熊的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和伙伴们蹒跚着,打闹着去学校。 雪后的晴空,万里无云,蓝蓝的天,穹顶似的笼罩着大地,成千万上万的晶体便闪闪发光,在耀眼的光亮里,人便真的不敢与雪儿对视了。 基于对严寒的恐惧,我总不能站在雪里观赏太久,于是,临窗而望,便是我在飘雪的季节常做的事,在我温暖的小屋里,习惯地放上一盒磁带,置身于音乐里,寄情于窗前,清呵几口气,将白白的窗花熔化成一个透明的小窟窿,目光穿过小洞,便看到满天扬扬洒洒的雪花了,思绪也随着窗外的雪花飘啊飘啊。。。直到很远。那时候的我总是很爱幻想。 十九岁那年考上大学,便离开了这座小城,来到辽宁的一个城市,毕业后留在了这个城市,此后经年,结婚,生女,忙碌奔波的日子里,回家变成了奢侈的事情,每到冬天,对家乡便会有别样的留恋,尤其经历来了人生的许多变故后,更加理解了冬天的深刻内涵。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寒冷的冬季里,仍然蕴藏着生机,穿越厚厚的冻土,终将有生命重新绽放。 人生的冬季里,是不是也应如此呢? 寒风中,冬雪里,零落的也并不尽是凄凉。苍桑亦能拓展希翼的梦想。 置身于此,只有,默默送上一份祈盼,祈盼有一丝新绿破土,寄来春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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