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上,我还在和周公讨论对联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敲门声.正在如梦似幻的恍惚中游离着,又响起了母亲的叫唤声:"晰儿,开门.快开门."
我蓦地惊醒了,用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开了门."妈,怎么那么早啊?"母亲进门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拎了两个沉沉的袋子进来,一边说:"还早?在乡下这个时候,我们都翻了大半块地了.看,一袋米,一袋花生.今年收成还不错,特地拿了些来给你们吃的."母亲就是这样,每次来这里,都不会空着手来的.我叫她不要扛得那么辛苦,这里到处都有得卖.可她就会说:这里卖的哪有家乡的味道?我无语了.是的,我喜欢家乡的味道!我抬头看了壁钟9:28分.她放好东西,撇开我"我的外孙呢?哎呀,这小懒猪还没起床啊!"咕哝着走进我儿子的房间,拍着他的小屁股,唤他起床"起床了,小懒猪.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多么熟悉的叫唤啊,我痴痴地傻站着,耳朵早已跑回了从前:母亲就是这样一声声地叫醒了,我每个上学和工作的早晨.
今天早上,喜鹊在房顶上叽喳着久违了的欢畅.我趁着母亲逗弄儿子的工夫,忙碌了起来.母亲每次来,都想抢过我的家务来干."妈,您难得来一趟,就好好歇歇,让女儿也尽尽孝心."母亲被我婉拒过几次后,也就由着我了.
吃过午饭,母亲叫我帮她染黑发.我让她进发廊去,她不肯,说我不会省家用.我微笑着拿出工具和染发剂,解开母亲的头绳,慢慢地梳理那头曾经又黑又密的秀发来......
五月的杜鹃花烂漫了座座山坡,母亲在溪水里洗完衣服后,脱下头上绳结,把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垂进溪水中.溪边坡上粉红粉白的杜鹃花儿,一边欣赏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边赞叹着母亲的长发,在水中如黑瀑般地动人.
散开的黑发,被流动的水抚摸着,柔顺得一缕缕地轻摆着.这时,蓝天.白云.杜鹃花和母亲浴发的倒影在缓缓的溪流面上,浮现出一幅绝美的图画.哪怕是巧夺天工的画笔,也难以描绘出那种和谐.生动的自然之美.就连在溪边草地上摘花扑蝶的我,也看得呆了.
"妈妈,你的头发真美.长大后,我一定留一头象您这样美丽的长发."
呵呵,母亲听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枝头上欢唱的鸟儿,也暂停了欲鸣的咽喉,侧耳倾听这如天籁之音般的笑声.
"晰儿,过来.你也洗洗,多在这溪水中洗头,你的头发将来会比妈妈的更美.来,快过来,妈妈帮你洗."
我听了这话,立马丢下手中的花儿,迈开小脚步"咯咯"笑将跑过去.我们母女俩一边洗头,一边戏水,欢乐的笑声在群山间久久回荡.
母亲年轻的时候真的很美!
"晰儿,怎么不梳头了?想什么呢?"
我猛的回过神."呵呵,没什么.对了妈,我小时侯常听你说在那溪水里洗头,头发会更黑更密的.可我这头发怎么就,一点都不象您年轻时的秀发一样,又黑又密又柔顺呢?"
"还记得这些呢?呵呵,晰儿,一个人的头发好不好是天生的,不由妈妈说了算的啊."母亲微笑着,额头爬上了几条"蚯蚓" .
看着母亲被岁月晒得黝黄的肌肤,眼角和额上纵横的纹理.我疼惜地抚摸着,试图要抚平那些皱纹.
"傻孩子,人,都会老的.妈妈也老了,想不服都不行呢."母亲拉过我的手,象儿时般摩挲着.
我眼中孕满了泪水,噙着不让它落下.一边梳理母亲斑白的银丝,一边说:"妈,这些染发剂是化学品,有毒.而且那些毒素还能在人体的骨骼里沉积,容易诱发癌症,还是不要染了吧?"
母亲听完.幽幽地说:"好吧,我以后都不染了,就这一次.染好后,我们母女俩去照个相留念."
我知道母亲也是一个爱美之人,而且也是一个明理之人.我感谢上苍赐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母亲."妈妈,我爱您!"这是我内心深处最真挚的声音.
又是一个母亲节来临了,我祝愿天下所有的母亲:身体健康!开心长寿!
[ 此贴被轻鸿一羽在2006-05-17 16:55重新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