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祁连。
冷艳的光辉,高峻的姿态。
飞鸟沿着雪山的根脉,在最后一个游牧部落的头顶久久盘旋,不肯离去。马蹄卷起西风,在沉郁的天际静静流淌……”
我不敢在我的凝望中,重拾那些盛开在历史鞭影下的花朵。我只能在我的文字里,完成一次对祁连山的阅读。这样的阅读是肤浅的,但是唯一的。我理不清雪山之下、绿草之上,那些悲歌回旋的触角,如同站在茂盛的阳光底下,一次次被眩晕拥裹,一次次深陷失去了方向的场景。
那么,何以一个“失”字,就让历史感到了切肤之痛呢?仅仅是“六畜不藩息”“妇女无颜色”么?我问过许多人,其中包括牧羊的老人,深沉的学者,和流浪的诗人。他们给了我不同的答案。那些答案如水草一样,紧紧缠绕着我,很久很久。在这片广袤的河西大地上,祁连雪山意味着一切生存的可能,也意味着一切旺盛的可能。离开了雪水的滋润,这里的草木人畜将失去生存的依靠,失去繁衍的希望。黑河,疏勒河,一条条汹涌澎湃的大河,从祁连山上流下来,经过之处,一片片绿洲生机盎然。隐没在历史飞尘中的那些杀戮、流放、迁移,哪一次不是为了得到或者失去祁连雪山呢?――然而,拨开茂密的水草,我还是找到了另一种答案,它和灵魂有关,和拯救有关。千万年的伫立和闪耀,祁连山已经成为一种精神,一种流淌在每个人的血液中的挺拔、清峻和伟岸的精神。它使卑微不再卑微,虚弱不再虚弱,恐惧不再恐惧,放弃不再放弃,它使那些黝黑的目光变得更加坚毅,那些平缓的脉搏变得更加强劲。
它曾经拯救了我们的肉体。它还将拯救我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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