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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开始――《青蛇传》第一部

《幸福的开始》
终于熬到大学毕业,我在求学的城市谋得了一份工作。
公司地处闹市,为了节省上班路上的时间,我在接近市区的地方租了一间公寓,两室一厅,面积不大但是用起来很方便,一间当绘图室兼书房,另一间就是我的卧室。
住了几个月发现一个问题――房租太贵了!我三分之一的工资都孝敬了公寓楼管理员们,另外还有还车贷的任务,自己的生活每况愈下。万般无奈,我想到应该找个人来合租房子,于是贴出一份征寻合租人的广告。
周六的上午门铃响了两声,正在打扫的我一边应着“来了来了”,一边踢了趿拉的跑过去开门。
好家伙,门口一个西装革履头都快顶到门框的大个子手里拿着我的招租广告:“您好,请问是夏先生么?”
我点点头:“是的。”
“我想和夏先生合租房子,不知可不可以谈谈细节?”大个子微笑着。
“哦,当然当然。请进吧!”我引他进了客厅。
宾主落座,身高一米七八的我终于得以平视来客。
“可以知道夏先生的名字么?”客人说话了,“我想我们将会是室友的,彼此直呼姓名也许更好一些。”
“说的也是,我叫夏秋冬。”父母嫌取名字麻烦,随随便便安了两个季节和我的姓氏凑在一堆,让我得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
“好名字,集三个季节于己身,这名字大气。”他抓住我的手握了握,“幸会了,秋冬,我叫于穆。”
“……”我实在是不知道他说的是鱼目混珠的那个鱼目,还是榆木疙瘩的那个榆木,总之这名取的也是够逊的。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解释道:“是干勾于,肃穆的穆。”
很快的就谈妥了各项事宜,我保证尽快把屋子腾出一间,七天后于穆就搬了进来。
我是个室内设计师,经常要熬夜画图,白天去公司交图讨论什么的,于穆是个写小说的,所以在熬夜工作这一点上我们半斤八两,三个多月过去了相安无事。而且于穆主动包揽了做饭的工作,每天晚上还有不错的夜宵。我则是管洗衣服――其实都是洗衣机在洗,这个工作很轻松。基于以上两点,我挺高兴,这样的室友真的是很难得。
难得的周五晚上没有熬夜,周六我起了个大早准备洗衣服。抱了自己的衣服去推开于穆的房门――我们的规矩,他把需要洗的衣服放在门边,我开门自取。
书桌上的电脑还开着,估计于穆又是写了整晚,我一边往外搬运于穆的衣服一边想着,突然视线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凝神一看,蛇!一条黑色还带斑纹的大蟒挂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睡觉,大半的身体蜿蜒到地面上足有好几米远!天啊,我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悄悄阖上门――希望那猛兽没有被吵醒!
我该怎么办?自己的室友养了一条蛇!怎么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等等等等,难怪他主动做饭呢,不知私下做了多少蛇饲料――用给我做饭的家伙什!太可怕了!实在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可怕的屋子里,我套了件风衣逃出家门――于穆这一觉怎么也得到下午了,等他醒了我再回来和他谈蛇的事情!
晚饭依然丰盛,色香味俱全。可是一想到于穆的房间里还有一条大蟒也在享受他的好手艺我就没胃口,犹豫再三我开口:“于穆,你喜欢动物吗?”
“还好吧。干嘛,秋冬?想约我去动物园玩吗?”于穆说话向来随便,我懒的跟他计较。
“不是。我是说,你喜不喜欢大型的动物……嗯,野生动物……猛兽……比如……比如说……”
“比如说蟒?”于穆接口。
“对!”我快速反应了一下,转念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补充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早上起早了,开你的门拿衣服去洗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看到什么?”于穆问我。
……不是吧,到这会儿了还跟我装傻!“就是,你的椅子上有一条大蟒蛇……那个,是你养的吧?”我向他求证――其实哪用什么求证,多明白呀。
“是的,对不起,这蟒我养了好久了,跟我情同手足,我担心你会不让养,所以就一直瞒着。而且,你的招租广告上并没有说不让养宠物吧?”于穆的神情好像突然轻松下来,“放心,我的蟒很乖的,无毒,绝对没有攻击性,我保证以后把它收好绝对不会再吓到你了可以吗?”
“这……不是这个问题吧,我总觉得……野生动物好像不适合当宠物……”我建议着,“把它送到动物园或者放生好不好?”
“你们人……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样!”于穆居然大怒,撂了筷子拂袖而去。
怎么办?我从来没有和如此狂热的野生动物爱好者打过交道,看于穆方才瞬间受伤的眼神我心里挺不落忍的,这要私下找人来把他的宝贝蛇弄走他还不得跟我拼命呀。
其实仔细想想,于穆天天和那条蟒蛇在一屋住着都没出事,可见那蛇应该是挺好的。于穆搬来这么久了也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他说的话我应该相信。再说了,再想找个像他这么好说话的室友可是不容易的。算了吧,我好歹也这么一大男人,总不能这么胆怯这么容不得人家的小小爱好啊!
正想着于穆又开门出来了,脸色发青:“给我点时间,找到房子我一定搬走。”
“算了于穆,我想明白了。你就住着吧,只要你保证你的蛇真的不会伤害人就行,我相信你。” 似乎是怕被人瞧扁,我故做宽容的微笑,“再找房子很不容易吧?被发现了你养蛇又得再搬,这种不安稳的生活你的蛇也不会喜欢吧?放心吧,我胆子很大的。”
“秋冬……”于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表情恰似老区人民看见了中央派来的干部。
唉,动物爱好者协会真该为我眼前这个爱蛇成痴的男人颁个奖了!

说是不怕其实还是有点心理负担的,从发现蛇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接近于穆的房间了,每次都叫他自己把要洗的衣服放在卫生间的大篮子里。
于穆笑我:“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小!没事的,我都保证过了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见到那条蟒了,放心吧!”
“这怎么叫胆小呢……”委屈死我了,“一般人见到蛇的反应都还不如我呢!”又很好奇的问于穆,“到是你,怎么想到养蛇当宠物?”
“呵呵,你相不相信在野生动物中有一些族群是可以变成人形的?”于穆半真半假的说。
“狼人?”我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大圆月亮底下站一个满脸是毛头顶长耳朵的男人形象。
“差不多吧,但是当然要比这种对特定事物才能有应激反应的物种高级得多。”于穆的话越说越深奥了,“是凭自己的意志力就可以变身的族群,更像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狐仙之类的,但是它们的能力并不是来源于所谓的修行,而是遗传基因决定。”
“于穆你没事吧?你想象力太丰富了,真不愧是写小说的。”我听的脑袋发蒙,“传说的故事怎么能相信呢。难道你养蛇是因为相信她能变成白娘子吗?”
“……”于穆欲言又止,有点不高兴了。
“呵呵,玩笑玩笑,别介意!”我赶快打个哈哈混过去。
傍晚的时候于穆打电话说晚上要在外面吃饭,我只好去买了快餐来祭自己的五脏庙。
接近午夜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秋冬……你好,好啊……别来无恙……”于穆烂醉如泥的倚在门口,手还在一下下有节奏的按着门铃,然后就很高兴似的呵呵笑起来。
“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进来!”我伸手拉他进屋。
他醉的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靠在我身上糊里糊涂的喋喋不休:“其实我没醉……今天……呃……庆祝我写的一本小说获奖……”
“就这么个庆祝法?你请那些编辑什么的喝酒?”我问。
“嗯……大家尽兴啊……喝!干杯!”于穆又傻笑起来,“我说我不能喝了……”
“骗人吧你就,都成这样了你能说不喝?肯定是抱着酒瓶子不松手了。”我已经半拉半抱的把他带进了卧室,小心的看过去竟然没有发现蛇的踪影,放心不少。
“……其实我没醉……”于穆的脸红红的,躺在床上扯着自己的领带,“我还得回家呢……家里还有秋冬在等着我呢……”
“我……靠!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还把我给扯进去了!
“……编辑小姐说……小冬是谁啊……我说不是小冬……小冬是夏秋冬……夏秋冬……三个季节……好名字……秋冬,我没醉……你看我没醉吧……”说到最后于穆已经不说人话了,歪歪斜斜的睡过去。
“睡吧你,喝成这样,有病!”怕他半夜醒来口渴,我放了一杯水在他床头,然后帮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就回房睡觉去了。
一觉到天亮,洗漱之后主动做了简单的早餐,宿醉特别难受,自己多做点让于穆也吃一回现成的吧。等到上午十一点多了还是不见于穆起床:“怎么了这小子?不至于睡到这会儿吧?”我咕哝着走到他卧室门口。
“于穆?”我敲门,“你醒了没?已经快中午了!”然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听,没动静,“于穆?于穆!你没事吧?难受吗?”再听听,还是没动静……?
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想法,蛇!我明知道他屋子里有蛇还把酒醉的他关在里面,万一蛇闻到酒味狂性大发!天!于穆!于穆你千万要活着啊!我迅速推开门冲进去:“于……!”哪里有人影,床上睡着一条巨大的乌黑蟒蛇――正是于穆养的那条!而于穆昨晚穿着的衬衫,长裤零散的挂在床沿!
“于穆……”巨大的悲痛和想要呕吐的感觉袭击了我,二者的叠加竟然超越了恐惧,我呆愣在门口无法移动。
只是十几秒的时间,我恢复了神志。是的,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既然救不了于穆了,我就杀了这条蛇为他报仇!飞快的冲到厨房拎起剁排骨的刀杀回于穆的卧室,悄无声息的靠近巨蟒!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可是,这么个大家伙,打什么七寸啊,能管用吗?!管不了那么多了,闭了眼,吸一口气,手起,刀落!
刀居然只是挥进了被褥里,冷风一阵,方才还在床上沉睡的巨蟒竟然已经落到地面上了,高高的昂了蛇头,隔了一个大床与我对峙着!天啊,怎么办怎么办!我紧张的胃部抽痛,难道今天就要在此葬身蛇腹了吗?
忽然,巨蟒晃悠悠的向下缩起身子,这……难道他要进攻了?!我重新提起了刀摆好姿势!老子就算死也得砍你两刀再说!
过了几秒钟,我竟然看见完好的于穆光着身子从大床的那一畔站了起来!他说着:“秋冬,冷静点,没事的,冷静点……”
是啊,冷静点,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夏秋冬你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睁开眼就看到衣衫齐整的于穆关切的表情。“于穆,我做梦了吧,真可怕。我还要再睡会儿……可怕……”闭上眼想要翻个身,忽然发觉自己躺在地板上!原来不是梦!我一个机灵坐起来,远远的躲开于穆,戒备的盯着他,“你……你究竟是什么?!”该死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了!
“秋冬,我没有恶意的……你听我解释……”于穆试图靠近,我更往后缩去,他放弃般的叹了口气,在原地坐下,“秋冬,我说过有的野生动物中会有一种族群可以变身为人,还记得么?”
“记得。”那时我很好奇他为什么养蛇,“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族群里的吧?”
“就是这么回事。我是第三十五皇子,之后还有十七个弟弟妹妹,我成年后就一直在人类世界写作为生。”于穆慢慢的解释着。
第三十五个?我的老天,他老爸真够可以的!啊对了,原来看动物世界里面讲的,蛇都是一次生好多蛋,所以……这五十多个兄弟姐妹闹不好一顿就生出来了!天!
“秋冬,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于穆又要靠近。
“你别过来!”我的后背已经紧贴着墙壁了,“我挺好的,你接着说吧。”
“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挺后悔的,上回是因为喝咖啡过敏了,幸好你也没怎么多心……本来都答应再也不会吓着你了……可是昨天实在是喝高了……”于穆看了一眼我瑟缩的样子,低下头去,“其实,我特别想有个可以分享我秘密的人类朋友的,所以就来找你合租房子……上回你说我可以不用搬走,你那么说,我特别感动。真的,我以为我找到了……”
他沉默了,还是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怀疑他已经快要哭出来了。直觉告诉我他说的都是真话,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好人,自己这半天来的态度丕变一定是刺伤了他的……可是……可是……脑袋里面乱成一团。
只听得一声长叹,开口的还是于穆:“我的想法很愚蠢吧……这一回,我一定搬走,对不起,秋冬,对不起……”
“你说……你有五十多个兄弟姐妹是吗?”我沉默良久终于说话了。
“是啊。可是我们一出生就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养起来并不困难。”于穆苦笑了,“所以,来到人类世界后我看到父母两人牵着小孩的手走着觉得很不可思议,从来没见过……”
“废话!那么多孩子你爸妈怎么顾的过来!”我想了一下又说,“难怪你名字这么难听……”
“啊?”于穆终于看向我了。
“你们家该不会还有叫于刺儿于钱儿的吧?”我坏乐,于穆的脸竟然红了,难道真被我猜中了?“你喝醉了除了话多不会有别的毛病吧?比如吃个人什么的?”我问。
“怎么会……”于穆困惑又委屈。
“那就好。”我从地板上站起来揉揉已经有点发麻的双腿,“以后估摸着自己快醉了就赶快回来,别在大街上玩儿变身。”
“秋冬……!”于穆的嘴大张着,“你是说……”
“住着吧。既然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可以吓到我的了。”我冲他笑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秋冬!”他竟然高兴的一下扑过来,紧紧的拥抱我。
我吃力的脚尖踮地站着,拍拍他后背:“好啦好啦。”
我竟然第二次挽留了于穆,这次的感觉好像是领养了个巨大的宠物,是福是祸根本就顾不得了,只觉得这样奇特的际遇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的。
晚上十一点多了,于穆还在很兴奋的跟我聊天,讲小时候的事情,说他为了记住家人的名字费了多大的力气――我看也是,五十多人呢,开玩笑。
于穆说:“真好,秋冬,我觉得今天才应该算咱们俩正式认识呢。”“怎么着都行,随你怎么算吧。我说,是不是该睡了?”我毫不遮掩的打了个大哈欠,“就说明天歇着也不能睡太晚吧。”
“嗯……那个……秋冬,我的床好象不太能用了……”于穆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自己挥砍刀那会儿可是使足了力气,不但褥子都露了棉花了,纯木质的床体本身也被剁开一大条缝――性命攸关的时刻人就是能爆发巨大潜力!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讪笑着,“要不,你先和我挤一床上凑合凑合?我这里正好还有一套被子。明天去家具城给你买个新床回来!”
“那……也行,就听你的吧。”于穆略微犹豫一下,“那我先去洗漱了。”
“去吧去吧,我马上就把被子找出来。”幸好现在天气不是很冷,我翻出原来的一床薄被迅速的把床铺好。
于穆个子真高,看他缩着身子睡在我的标准双人床上我直替他难受,自己躺上去的时候下意识的往边上闪了闪侧睡着。
“对了,秋冬。”于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因为我个子比较高,所以床都得从厂家定做的……估计得一个月左右才能做好……所以……这期间就只好……”
我心里格登一下,念及毕竟是自己毁了人家的床,现在只好楞充大方:“没事没事的,你不觉得别扭就行。不就一个月么。”
从来没有和什么人在同一张床上一起睡到天亮的经验,本来以为会很不适应的,可是事实上还好。
礼拜三是个大太阳天,下班的时候很有情调的边走边看,这才发现原来夏天早就来了,于是想到大学时代的好日子,于是想到应该趁这个周末去郊游野餐了。发了一堆短信给几个哥们儿姐们儿,结果回复竟然都是什么“你小子不知道给资本家干活的苦呀!哥哥周末还得加班,下次吧!”“偶还要陪老公的说……炖母鸡炖母鸡啦!”
我靠!……这帮无情无义的!
干脆就关了手机,闷头回家了。
一进家门就看见于穆系个小围裙在厨房折腾呢,我向来主张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这直接导致了我的胃不是很好,可他对吃的坚决不能将就,每天我都不知他老人家有多少时间是在看菜谱。这么说吧,他的文风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了菜谱的影响,我琢磨着他只写短篇中篇的原因就是他文字太简练了,明明可以多说几句的他都几个字就带过,这不是跟菜谱一个风格么?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他笑着打招呼。
“嗯,最近不是很忙。”我边说边回房换衣服,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饭菜已经上桌了。
“对了,周末你有空吗?”刚才邀朋引伴的劲儿还没过,我很自然的想如果于穆有时间也愿意的话不如请他一起去野餐吧,毕竟他也算个合得来的朋友。
“当然,怎么?”看吧,有于穆这么个SOHO族当室友最大的好处就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寂寞,你忙的时候他闲,你闲的时候他比你还闲。
“我想去外面玩一天,露营野餐什么的。你去吗?”我省略了之前约不到人这一段,实在太没面子了!
“好啊!没问题!”于穆一脸孩子气的兴奋。
周末起个大早,开车到郊外。
爬到山顶我兴奋的到处看到处跑:“这地方真不错!要玩儿就得选择这种没人来的野地儿!你不知道,我大学时候经常和同学一起翘课出来玩!”精心选择了一处平坦的高地,三下五除二搭好了帐篷,“于穆,快把吃的拿出来,准备野餐了!”
“你买的那些?”于穆无辜的摇头,“没带。”
“来之前不都说好了你准备吃的吗?你怎么什么都不带啊?咱俩荒郊野岭的喝西北风啊?!”我不可置信的看他。
“你说是野餐的。”于穆还是不慌不忙的,“在我们那儿野餐就是打猎,哪有事先带吃的的?你跟这儿等我会儿。”说完他转身走开了。
“你……你还有理了你!”我气个半死,“一边玩去吧,真是指望不上你!”
气归气,吃的问题还是得解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玩尽兴了怎么可以?可是我也不想在这儿饿肚子,于是往密林深处走去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蘑菇野果的可以拿来充饥。
这里果然是无人管理的野林子,高大的树木间透过丝丝日光,宁静的林间偶尔有飞鸟震翅的声音,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我不免胆怯的加快脚步,赶快找点吃的赶快离开这里吧。
不远处大树的矮枝上有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好你个于穆,把我气着了你自个儿还有心情跟这儿睡觉!快步走过去,又琢磨着刚才自己跟他说话语气挺重的,估计他正闹脾气呢。
“于穆,我刚才确实说话有点重了,可你也不能怪我……你想想,我好不容易一假期想出来玩玩,一共就交待你办这么点事,你还……这你也有点不是吧?”谁知于穆只是昂起蛇头来盯着我看,偏就不变成人样跟我说话。
“行啦行啦,好兄弟不记仇的,你快变回来跟我说句话。”我边说边四下寻么,“于穆你衣服搁哪了?我给你拿过来你变回来好穿上。”
突然就觉得有人拦腰把我抱到怀里,我吃了一吓,还来不及大叫救命就听见于穆怒气冲冲的声音:“找死呀你!”
“于穆……?那,那位是……”我迟疑着扭头看身后的人,又看看前方――那条大蟒正从树杈上游动到地上往远处走了,“天!”
“你真是叫人不放心!我刚才去打猎去了,一回到原处就发现你不在。找了半天就看你在这儿不知死活的还跟蛇聊天呢!我要再晚来会儿你现在还不定跟哪儿呢!”
“对不起……我还以为那是你呢……”我小声的道歉。
“以为那是我?!”于穆快哭出来的表情,“我长这么帅,他长那么丑怎么可能认错!狡辩!”
“我……”我是真的觉得他们俩长挺象的,可是又不敢再得罪他一回了,我还想活着回家呢,“对不起……”
“……算了,走吧。”于穆叹口气,“我带路,你可跟紧了。”
走出密林回到高地,只见地上堆了几只死鸟死兔子,还有折成小段的树枝和架好的锅子。我惊讶于于穆的野外生存能力,跑过去拿着那些猎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亲眼看到蛇牙戳出的洞口。
“看什么呢?”于穆一眼看穿我的打算,“我可不想无意义的消耗体力,是用这个。”说着递过几柄带血的小片刀。
“哦,呵呵。”我干笑几声,想想也是,据于穆自己交待他好歹也是个皇族,一堆皇族出外狩猎总要讲究姿势的,都脱了衣服满地爬像什么样子?
头一回这么野餐感觉真挺不错,原来于穆还是带了调料来的,野味的新鲜和他的好手艺完美的结合,我吃得格外满足。
晚上郊区的天上星星多的吓人,于穆指出了好多星座,我却只认出了银河――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凌晨一点多钟实在是熬不住了,我提议睡觉,于是俩人一起挤进帐篷里。
躺下没多久就感觉到于穆从身后抱住我:“我喜欢你,别再让我担心了好么……”
我想笑,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他这是梦见家乡的哪个姑娘了?美女蛇?有意思!
“秋冬,你睡了吗?我喜欢你!”他的音量大起来。
“啊!”我不由得轻声叫唤起来,这个……他怎么看出我是GAY的?还有……怎么蛇里面也有GAY吗?
“秋冬,我知道你没睡着,别不理我……我真的喜欢你……”就在我楞神的这会儿,原本侧躺的身体被用力翻转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和于穆对视着,他的眼睛里有欲望。听说野生动物特别容易在满月的时候发情――难道今天是满月之夜?我胡思乱想着,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亲吻,肆无忌惮的,舌尖刷过我的嘴唇,长驱直入,迅速转化为激烈的吸吮,果然是个中老手。好吧好吧,我对自己说着,既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男了,这样的野合感觉也满新鲜。于是我便化被动为主动积极的回应起来。
好象在较劲谁的吻技比较高超,又像在下意识的多从对方的呼吸中争取一些空气,我们的吻绵密狂野。
“于穆……”我知道这只是一次激情的发泄,时间地点人物都对了,所以自然的发生,所以我说不出什么爱语来调节气氛,只是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我喜欢你……”他坚持这样说我也不加反驳,毕竟这句话让我很是受用,身体里象是着了火一般――呵,对了,不知这算不算兽交呢?我知道我要这么问了于穆准得软下去,那该显得我多无趣啊,所以我什么都没说,毫不客气的对他上下其手,满心暖烘烘的听他念着:“秋冬……秋冬……我喜欢你……!”
TMD,我被做了!从来没有被压在底下的我居然被做了!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力气不占优势被于穆压制,可是我承认的确是有快感,不过早上醒来后身体传来的奇怪痛觉就让我很不好受了。
于穆的手臂穿过我脖子底下搂着我的肩膀:“早安,秋冬。”
“早。”不是没玩过一夜情,但是鉴于这回是我被做,我还是难得一见的羞赧起来。真是不太习惯在这种情况下跟他打招呼,我稍微侧转不去看于穆,同时忍着疼痛坐起身子找自己的衣服穿上。
于穆也坐起来,手放在我腰上轻轻揉着:“回程我开车。”
求之不得!
由于这一次出行意料之外的体力消耗过大,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车里感受着颠簸的感觉就睡着了。于穆竟然没有叫醒我,而是直接把我抱回房间里,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更要命的是于穆也躺在我的床上――他非得要用什么西德进口的木材造成他那床的工期延了又延――唯一的一条毯子盖住两个人的身体,睡梦中的他紧抓住我的手呓语着:“秋冬……秋冬……”
我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了。

果然,晚餐的时候于穆严肃认真的跟我说:“秋冬,做我的恋人吧。”
“何必呢,我又不是女的,昨晚就是一夜情。你情我愿,没必要这样。”我微笑,一边动手挟菜。
“昨晚的事情,对我而言很严肃,很重要!不管你是怎么看待的!”于穆又是义正词严,“我可不觉得那只是场发泄!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笑不出来了。
“你现在没有恋人吧?”于穆根本不听我的回答――当然答案也是没有,“那就先和我在一起吧,哪天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一定二话不说就离开,你放心!”
事情在于穆单方面的坚持和我的呆楞沉默下就这么决定了。

我总觉得在某些方面于穆十分单纯,单纯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否则当日我听他说没有被父母领着出过门的时候怎么会那么难过,否则他说要两个人成为恋人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忍心拒绝?
至于我是不是如他喜欢我那样的喜欢他好象并不重要,因为我早就习惯了于穆的存在,因为成为恋人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什么改变,依然是自在而随便的。有一点变化就是我的双人床终于名副其实了,在两人时间一致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在这床上做些事情或者只是拥抱着睡去,我和我的蛇,呃,其实我是想说――我的恋人。
没多久我的双人床就卸任了,因为于穆定购的超大双人床终于做好了,摆在我的房间里。

半个月后我发现其实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记得在确定关系之初我就正式跟于穆谈过关于谁一谁零的问题,商榷的结果是一人一次,于穆没意见,本来我还挺高兴的,结果……
“于穆!你这个混蛋!不是说好了一人做一次吗?!”我恶狠狠的瞪着躺在床上的大蟒蛇。
蟒蛇挑衅的回望着我,仿佛在说有本事你上我呀!你来呀你来呀!
哼,你别以为装傻充愣我就饶了你了,今天非得成功不可!得先让他变成人才行:“得了得了,今天不做了,你变回来吧,有事儿问你。”
于穆终于变回人的样子,很高兴的凑过来:“秋冬,你真体贴。”
“你真不讲理,说好了一人一次,可是每次你都不让我做!你凭什么?”我不高兴的指控。
“因为我比你高比你壮嘛,你看那些小说里写的都是做零的比较小巧。”于穆亲了我脸颊一下。
开玩笑,我好歹也快一米八的身高你说我小巧?!“这不是理由,你再想一个吧,要不就分手。我也是男人,我也有需要啊!”我真佩服自己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些话来,其实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分手的,就是吓唬他,你以为他要找个能接受他变来变去的人那么容易?
“别啊,秋冬,真生气了?”于穆认真看我的脸,“再说,我也没说过不让你做啊……”
“少废话!每次轮到我的时候你都变成蛇,你让我怎么做?!”我扭头不看他。
“因为做一的比较累啊,你工作比我忙,我不舍得让你累着……”于穆越说声音越小。
“这什么理由?!你自己信吗?”我使劲瞪他。
“你真的要知道理由吗?”于穆终于严肃起来,“不说不行?”
“当然。”我毫不通融。
“那……你让我做我就告诉你。”敢耍我?!听了于穆的话我立马挥出拳头,竟然被他轻松躲过,惯性让我刹不住车栽进他怀里,“呵呵,秋冬,就知道你会答应,你真是热情……”
“滚!去你妈的热情……”该死的,居然因为他的吻就浑身软了下来。
于穆把我按倒顺势压在我身上,毫不费力的制住我的抵抗:“秋冬……你真可爱……我的秋冬……”
唉,我已经虚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简单的呻吟声。很奇怪,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爱抚着迷了呢?
进展如每次一般顺利,于穆亲吻我身体的每一处,我知道一定是留下了很多吻痕。他的手温柔的抚摸我,从脸颊到锁骨,从胸前到腰侧……继续……继续……不要停……
只是一阵微弱的刺痛,他已经进入我的身体了,坚硬热烫的,我浑身颤抖――因为欲望。
……他亲我的嘴唇:“让我告诉你答案吧……”
“什么……?”我吃力的出声,恍惚想起他答应告诉我总是我被做的原因的。
“因为……你喜欢这样……”他已经开始猛力的动作了!
我想反驳,但是身体很快沸腾起来,我抱紧了于穆……我完了我完了,身体竟然变成这样,难怪一直是我被做……果然是被他克死了……

不知不觉的,几个月过去了。
周末的早上我一醒来就发现于穆不在床上,在床下沙发下找了半天还是看不到他的身影,我喃喃自语:“这个于穆,一大早上的跑哪玩儿去了?”
不在就不在吧,例行的扫除总是少不得的。待我把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抱出来拿到阳台上去晾的时候,我愣住了。只见于穆那家伙变成蛇的样子缠在晾衣服的竿子上呼呼大睡呢!天啊,我住在二楼,这要是从楼下走过的人看到他可怎么办!我又气又急,揪住于穆荡在半空的尾巴使劲往下拽:“于穆,你给我下来!”
“早。”于穆一落地就变成人形,慵懒的边揉眼睛边打招呼――顺便说一下,眼瞅着一条蛇变成一个人真有点恶心――虽然我看过不止一次了。
“进去!”不由分说的把于穆推到客厅沙发上,扔过一条毯子遮住他不着寸缕的身体,“你这是干嘛?想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我这儿有个野生动物吗?!”
“不是……”于穆又打了个哈欠。
“那你是诚心吓唬我?我招惹你了?你这么折腾我?!”我双手叉腰,像教训顽皮孩子的家长。
“没有,因为天气太凉了,正好那边阳光好,我就过去晒晒太阳。”于穆无奈的解释。
我猛然意识到于穆再怎么道行高也还是个蛇,这会儿已经是深秋了,我们所在城市的供暖要到十一月中旬才开始,可现在的天气已经着实让人不太吃的消了。
“那你到是说啊,我给你找床厚被子,总比你跟上头趴着吓唬人好呀!”其实我有点自责,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我是变温的,盖再厚的被子也没用。”于穆翘起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这会儿的情势到象是领导教训做错事的下属了,“本来想到你被窝里取暖的,可你睡相太差了,一个劲儿的推我。”
他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昨晚上确实觉得有冰凉的东西一直往我身上贴。
“那这么着吧,今天晚上我给你预备个暖水袋你试试能不能好受点。”我沉吟片刻,“再把电褥子也给你铺上吧。”天天睡一起,我可不想被一条蛇传染感冒。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于穆就开始打蔫儿,使劲往我身上蹭。我知道他肯定是冻的受不了了,于是拍拍他说:“去洗漱,睡觉了。”他乖乖的点头,扶着墙往卫生间走去,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我直想笑:软成这样至于吗他?
……对了,现在偷袭的话应该会成功的,呵呵……
正思忖间,只见于穆四腿落地,变成蛇形向卫生间游去。我靠,没得玩了,我一边捡起他遗落的衣物一边恨恨的撇嘴,难道这家伙有预知灾难的能力?!
我把电褥子铺好转身去厨房烧开水,灌了暖水袋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于穆已经换好睡衣站在床边发愣。
“怎么了你?”我把暖水袋塞到他怀里,“还不快躺上去?你不是冷得难受吗?”
“你确定这么着就行了?”他一脸的失望,“你不想把我搁自己衣服里一起睡吗?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吗?”说着说着就靠过来动手要解我的扣子。
这小子,有了暖水袋了就又开始不老实。“琢磨什么呢你!电褥子比我管事儿!”拍开他的手,我不由分说把他按在床上,扯过大厚棉被盖住他。睡我衣服里?亏他想的出来!书上说的是一条小蛇,可不是身长五六米变成人还足足一米九的巨蟒!
于穆的抱怨从被子里传出来:“一样是蛇,怎么待遇差这么多……”

一整晚我都担心于穆又睡的不舒服,清晨时分就醒过来,看到身边的棉被隆起一个大包,好奇的掀开棉被一角――这小子说我睡相不好,我到要看看他都怎么个睡法!
这一看吃惊不小,只见一条大蛇盘卧在电褥子上,硕大的蛇头枕着暖水袋,表情笑眯眯的睡意正酣。
偷窥果然是不好的习惯,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好一定会被他吓死的。叹口气又把被子给他掖好,翻个身继续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睡在旁边的于穆已经变回人形,手撑着头侧躺着看我:“早,秋冬。我正打算吻你你就醒了,你说这是不是心电感应?”
“少来,这些烂七八糟的情节留着写小说去!”伸直胳膊抻抻筋,爬起床来去洗澡。呜,深秋的早上还真是冷啊。我哆嗦着拧开水龙头,耐心的等待水变得温暖。
于穆鬼鬼祟祟的溜进来,身子和我贴在一起,修长的手臂圈住我的腰:“秋冬,一起洗好不好?”
我在他的怀抱中转过身子和他面对面,双手攀上他的后背,一点一点的下滑。于穆激动的喘气,我的手还在下滑,手指仔细的数着他的肋骨,直到腰部,然后……使劲一掐!
“啊!谋杀亲夫啦!”于穆吃痛的大叫,跳开一步远。
“哼,你才是呢!大冷天的那么冰凉的身子就往老子身上靠,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体质,还学人家洗鸳鸯浴!”我一边说着一边又小心的试了试水温,合适!于是高高兴兴的站到花洒底下合拢浴厢的门,开始洗头发。
于穆这家伙竟然不知悔改,愣是打开门钻进来再一次搂住我,我双手揉着头发誊不出功夫理他,只说一句:“别闹了于穆,浴厢里太小了,等我洗完你再洗行不行?”
“不……”于穆固执的搂着我,下巴磨蹭着我的脖子,还没有刮掉的胡子茬弄得我很痒,“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所以……你来让我热起来……”
话音才落,他的手就开始不规矩的在我身上游走,所有的敏感地带都不放过。我颤抖起来,也顾不上洗头发了,慌忙的捕捉他的手:“于……”
狡猾的于穆竟然俯下头来亲吻我的嘴唇,这下可好,连抗议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两人身上都水淋淋的,动作变得流畅的不可思议……

终于精疲力竭的从浴厢里出来的时候,于穆舔我的耳朵一下:“开瓶好酒庆祝一下?”
我一下子很心虚,难道今天是什么纪念日么?还是什么节日?怎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真是要命!壮着胆子小声问:“庆祝什么?”
“庆祝你第一次站着做啊!”
我靠!这你都能看出来?!用力给他一肘子作为回答。这个于穆,越来越不正经了!

不速之客!不速之客!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天是周末,于穆去出版社交稿,我无聊的在家里看电视。正看着就听见门铃响了,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小男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脸冻得通红。他抬头看我半天也不说话,我头一个反应就是找错门了。
“我找于穆。他是住在这里吧?”
“是的,请问你是……?”作为主人我想我有资格这么问。
可那孩子显然有自己的一套道德标准:“你不让我进去吗?”语气很是狂妄不屑。
行啊你,臭小子,我就让你进来,真要有什么花招的话量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这样想着,我稍稍侧身,让了一条路出来,小孩一点都不认生的径自走进客厅。
我估摸着这就是一个二了吧叽的文学青年,看了于穆几部小说就拼命打探于穆的地址然后找真人谈理想来了,瞧他那副狂劲儿,好像全世界除了他和他的于穆老师就没人懂得文学没人懂得人生了!今儿我夏秋冬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有了主意,我锁好门也跟着走进去,坐在他对面,还故意翘了二郎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他:“是不是于穆写的小说你都看过啊?” “差不多吧。”小孩点点头,顺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您也来点儿?”
“不用了,谢……”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明明是在我的家里!尴尬了一下,我继续问他,“觉得于穆写的怎么样?”
“挺不错的,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拿那么大的奖。”小孩显然不是会品茶的主儿,几口喝完了一杯又去倒,“他的文章文笔好到在其次,主要是有情有理。”
“嗯,不错。”你看吧,我就知道得开始说道理谈理想了!装模作样的咳嗽一下,“这个写文章嘛,谁都会,不就是讲故事嘛!怎么写都可以,写不出有深度的那是随笔,写不出脉络清晰的就叫散文,写的言语不通都可以算作意识流,照样有知音……当然我这是说别的作家,于穆的文章就很有深度,我想这与他个人的阅历和人生观很有联系……”
对面的小孩已经停止喝茶,一脸认真的看着我了:“真看不出您这么有研究哪!”
“不敢当,略知一二。”我假装跟他客气。
“那您是不是对于穆的个人经历也很有研究了?”小孩一口一个老师叫的还真亲。
“呵呵,略知一二。”突然发现这么文绉绉的拽一下显得人高深。
“您具体谈谈?”这孩子还真是个标准的追星族――虽然追的是个写文章的――对偶像的个人状况充满好奇。
“于穆,他……”我本来想介绍这个作家虽然出身于封建君主立宪国家中的皇室但是充满了对劳苦大众的友爱之情……突然想到于穆是蛇这件事情纯属个人隐私,再说跟不相干的人说这个肯定会被当成疯子的,于是我说,“于穆的童年生活是优越的,但是他的家庭并不像一般家庭那么温暖……”
“哦……”小孩频频点头。
“家庭的缺憾可是文艺工作者最难得的一笔财富!于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始了对人生对存在的思索,这些思索全都转化成了他的文字世界,比如说……”我本来想来个例证,奈何从来没有看过于穆的文章,根本无从说起,只好给自己找台阶,“碍于时间有限就不再赘述了,相信你看了那么多他的文章,应该有所体会吧?”
“嗯,是有那么点意思……”小孩微笑着,“那不知于穆现在的生活状况是什么样的?不会还是没找到温暖,依然生活在‘财富’里吧?”
有我跟这儿委曲求全的,哪轮得到他吃什么苦呀!根本就是我在受压迫!实在很想找人吐吐苦水,顺便让读者知道成功男人的背后是……瞬间看到小孩亮闪闪似乎等着看好戏的眼睛我就决定还是不说了吧:“这个属于个人隐私了,我想于穆也许愿意亲自跟你讲述,我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秋冬,我回来了。”正在半真半假的跟小孩谈些文学思潮,于穆就回来了。我担心他不知道有外人在一会儿不定说出什么话来,赶快跑到门厅小声跟他说:“有你一读者来找你,别乱说话!”
“读者?”于穆很奇怪的皱眉。
“嗨,于穆,是我。”那小孩居然以一种很熟稔的姿态和于穆打招呼,我猛然间有种被人涮了的感觉,他显然不是于穆的读者了,他是谁?
“呵呵,我还说读者哪知道我住哪儿呀!你怎么有空过来?”于穆也是看见老熟人一般,难道这孩子他……难道他是于穆的……我靠!这条花心大蟒蛇,没节操的东西!感觉到于穆的手放在我腰上,我不高兴的躲开。
“呵呵,于穆,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啊!”小孩显然是看出什么,笑的诡异又暧昧。
“还好还好。对了,秋冬,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弟,于跃。今年刚上大一。”于穆这才想起一直被视作隐形的我。原来是堂弟啊,诶呀,完了完了,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呀!
“秋冬一直跟我夸你,原来你们还是以文会友啊!”于跃胡说八道的,“来之前我还担心你是利用肉体把他拐到手的呢!”
“你给我闭嘴!于穆你别听他瞎说!”我冲那个于跃嚷嚷,“刚才我问你是谁你怎么不说?”
“那不就听不到你的高见了么?”于跃笑着,“你挺好玩的。”
“别欺负秋冬,”于穆见我张牙舞爪的就赶紧劝架,“于跃你学习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于跃终于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谁想到这里的秋天都这么冷嘛,破学校死活没暖气……”
“哈哈哈……!”我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我早该猜到的,你们这一家子都一个毛病!”于跃更加沮丧的样子看得我格外爽快!好,扳回一城!
我终于笑够了,看到于跃还是一脸委屈死了的样子,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小鬼,不就是冷一点嘛,这么点苦都吃不了怎么能行呢?乖乖的回学校去吧!”
“唉,秋冬!”于穆搂着我的肩把我拽到一边,转头冲于跃,“秋冬逗你呢,你住在书房,没问题吧?”

我和于跃一定是八字不合,吃晚饭的时候于穆问:“你们想吃什么?”
那破小子立马接茬儿:“我吃米饭,随便炒点荤菜就行。”
于穆又问我:“米饭炒菜?行吗?”
“我喝八宝粥!”因为在家我是独子,从来没有弟弟妹妹可以欺负,所以格外享受这种跟别人唱反调的感觉。
只是苦了于穆,成长期的堂弟需要营养,本人夏秋冬偏偏要清淡的,他只好做两样饭菜。
吃完饭刷完碗给于跃准备好被褥,然后于穆下楼去超市,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条电褥子和一个大号的暖水袋――于跃的防寒装备。一整晚于穆都没去写东西,而是在客厅三人一起看电视――估计他是担心我和于跃这边又出什么乱子。
正巧赶上今晚有寒流气温骤降,虽然是在屋子里,那两位还是穿着厚厚的毛衣,比赛一般一杯接一杯的喝热水。我看着好玩,不时假装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惊一乍的大叫,于穆定力好,没受什么影响,于跃可惨了,好几次拿不稳杯子泼了自己一身水,气得他跳起来嚷着要咬死我。
“别欺负秋冬,谁让你今天先惹得他。”于穆到底是明事理。
哼,小破孩子,还想咬死我?没门儿!我招待于跃几个挑衅的眼神,他在一边使劲的磨牙,我心情又是爽的不得了。

很快他们俩都开始发软,于跃率先去洗漱:“我明天上午有课,先睡了。”
看着于跃一扑上床就变成蛇的样子缩成一团,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难怪于穆一晚上都说“别欺负秋冬。”这个小鬼竟然也是十分巨大的一条黑色花斑蟒蛇,完全有一口把我咬死的实力!我这才开始后怕,赶快也说困了,跟在于穆身后去洗漱。
小心的把卧室的门锁上才敢上床,由于就寝时间比往常早了,我一点困倦的感觉都没有,于是决定数数催眠自己。

第二天早上简单的“运动”过后于穆搂着我问:“秋冬,昨天晚上你梦见什么了?”
“不知道,怎么了?”我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即使偶尔会做梦也完全记不得梦的内容。
“我听见你一直嘟囔着:‘一条蛇、两条蛇、三条蛇……’你没事吧?”
……

首先,我得说清楚,昨天的SM以失败告终,最后他还是乖乖的解开我的束缚,赔礼道歉不在话下。于穆很是郁闷了半天,我不同情他,这件事情只能说明于穆不动脑筋。想想看,两个体格相当的大男人,如果不能达成共识,谁想SM谁也只是痴心妄想。
昨晚做过之后于穆就睡了,可是被他的生日触动了情绪,我思前想后的不能成眠。我们人类经常把自己的生日称为“母亲的受难日”,由此可知,人类个体的出生全靠母亲的血汗付出。而于穆的家族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记得他告诉过我,他妈预产期那天到妇产医院趴了五个多小时生了五十多个蛋,然后点清了数目把所有的蛋装在一个分了格子的大保温箱里――箱子上画着红十字,写着:小心,易碎。――交给医院就离开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看那些蛋的本事了,医院的产科护士所要做的只是等待一条条小蛇的破壳而出,按照先后顺序往脑门上贴序号,然后等三天后这窝小蛇的母亲来点齐了数目完成交接。

我的脑海里过电影一般的闪现这样的画面:蜷身在蛋壳里的寸许长的小于穆历经了千辛万苦,打破桎梏,如盘古一般于混沌中求生存,与无数先烈一般于沉默中选择爆发……终于在情人节那玫瑰色的夕阳照耀下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头顶着“35”这个闪着金光的数字开始了他的第一顿晚餐。
转个身面对于穆――城市统一供暖开始后屋子里一直很暖和,所以我面前是一张堪称帅气的脸庞。我把胳膊搭在他的身上,手有节奏的拍拍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被老妈哄着入睡那样。可怜的孩子,没有父母亲的焦急等待,没有第一声啼哭……你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来到了这个花花世界。
越是继续着这样的思考,越是觉得我的所作有点不对,毕竟生日正好赶在情人节很不容易,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就挺失礼的了,还多少破坏了人家SM我的好兴致。这BF当的真叫一个失败!
早上起来后给于穆一个拥抱,说一句:“应该昨天说的:生日快乐。”于穆瞬间心情大好,感动的直说谢谢!看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容易满足,我又动了恻隐之心,一时冲动,豪气干云的说道:“今晚补送你生日礼物!”

话是自己说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送给于穆什么礼物。一个人冥思苦想了一上午总也不得要领,想问同事又觉得很没面子――叱咤情场的夏秋冬怎么可以为这种小事烦恼?!――更何况同事中不乏周金宝那样善于臆断自以为是就会添乱的人物,经过了昨天的“肾宝事件”我可真是怕了!
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连线上网――我的QQ上有个经常在线的好友叫遥遥,很是古灵精怪,且术业有专攻是个人才――算起来也有一年多没上网了,不知道会不会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了,我的心中一半忐忑一半希望。

我的企鹅“我是攻我怕谁”翻滚着上了线――这个网名我一直没改过,虽然以目前的情况看有点名不符实――然后我惊喜的发现名叫“遥遥”的猫头就在好友栏的顶端闪亮。先是发了个问候过去,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之后进入正题。
由于是好久不联系的网友,我挑些能说的简要的介绍一下于穆,然后和遥遥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遥遥最先想到的生日礼物是我――据她说90%的耽美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但是经过深入了解,我发现这种把自己脱光了摆床上的举动通常都是0的专利。Pass掉!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上过于穆,但是我坚信,困难是暂时的!
遥遥认真的考虑了我是攻这个前提条件之后又献一计:烈酒――据她说90%的0对酒精十分敏感,一口就醉,醉了之后就胆大心细羞色可餐……遥遥贴了大段落的酒后H文章佐证这一理论,并且要求事成之后我录一段当时的声音给她听作为谢礼。这个……于穆的确是对酒精十分敏感,可是他喝醉了就会变成蛇――连雄黄都省了――到时候就算他胆大心细秀色可餐,我也无从下手啊!无奈,这个也得pass掉!
遥遥说你这人真是难伺候!那他是属什么的?按照属相买一个毛绒玩具意思意思得了,90%的0都跟女的一个脾气,就喜欢小玩具!这又难倒我了,于穆他们家那边好像没有十二属相这一说,谁知道他属什么的。
遥遥怒了,算了什么都别送了,你们俩都这么大人了还过什么生日?!我说姑奶奶息怒,这孩子从小没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没过过生日,经历可怜着呢,所以礼物是一定要送的。
遥遥叹气,既然是个苦孩子那就买个小动物哄哄他吧,宠物无条件的提供温暖弥补亲情的不足,没养过宠物的小孩子最可怜了!咨询到此结束,大哥拜拜!
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就看到那个猫头逃难一般的隐去了颜色。
宠物?小动物?似乎可行。我小时候就养过一条很大的狼犬,因为他几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所以我把他当成兄弟一样,受了委屈搂着它倾吐,高兴的时候和他闹作一团,当然,还有指使它去欺负周金宝……于穆碍于有些身份,从小就开始装老成,自然没有这样的经历……我决定了!送他一条小狗,填补他童年时代的空白!

下班后开车到了“爱犬乐园”,看了价格又琢磨了每条狗的长相,终于选中一条迷你杜宾犬――市区内不许养大中型犬,所以这种一乍来高的小个子大行其道。
刷卡交费,办理各种证件,店员把小狗装进竹编的筐里递过来。
把竹筐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发动引擎,筐里的小狗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我把盖子打开,揉揉那个探出来的小脑袋:“小狗子,老实点!”
小狗舔我的手,欢快的汪汪叫着,一副讨好的模样,我接着教训道:“记住了,你是生日礼物!待会儿得让于穆喜欢你才行,让大作家给你取个好名字!”
小狗涉世未深,也不知我的话它能理解几成。

拎着狗筐上楼,先放在玄关处――一会儿叫于穆自己来看礼物,给他一个惊喜!
于穆正在客厅看电视,我不打扰他,安静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展望于穆见到小狗后高兴的样子我心里就得意。
“看啊,秋冬,多性感的美人。”于穆盯着电视屏幕感慨不已,“我打赌她一定是看上这个摄影师了,要不干嘛这么搔首弄姿的!”我好奇的看了一下,只见正在放映的是动物世界之类的节目,一条红斑大蟒正对着镜头吐着信子。
我无语的耸耸肩,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于穆没有得到我积极的赞同,伸长手臂把我拉到怀里:“吃醋了么,恩?”
“没有。”真的是实话,我没事跟个电视上的蛇吃哪门子醋啊?难道你指望我昧着良心应和一句:“是啊,这个妞真正点”?
可于穆显然还是担心:“放心,我们一族只和同族或人类结合的,其他的族群我们会欣赏,但是不会……动心……”说着说着就吻上我的脖子。
“于穆……别闹。”我挥动着手脚挣扎,却被于穆越圈越紧――我突然想起这是蟒的习性:猎物越是挣扎它们就越使力,直到把猎物的骨头都缠碎!“于穆……”我在法式蛇吻中艰难的喘气,“谋杀啊……”
“怎么了?”于穆赶紧停下动作,“是不是我太用力了?有没有伤到你?”
“还好,还活着呢。”我双手撑在他胸口尽量保持距离,“我给你买了一件生日礼物,猜猜看是什么?”
“真的没事吗?我给你检查检查……”于穆完全不接我的话茬,又把我抱在怀里摸来摸去,“搞不好是内伤……”说着就脱我的衣服,密密麻麻的吻缠绕我的呼吸。

格楞格楞的声音传过来――料想是小狗等急了,爪子挠着筐子发出响动。于穆停止动作,趴在我胸口上抬起头:“什么声音?”
“礼物。”我笑笑,把于穆推起来,“就在门口,自己去看!”
于穆眼睛亮闪闪的,亲我一下兴高采烈的往门口走,我倒杯茶端起来饮(这里发音同“印”)了一大口,竖直了耳朵准备听于穆感动的哭泣,闹不好于穆陶醉于我的温柔体贴,今晚就心甘情愿让我上了……嘿嘿!

“不会吧……”听到一阵低吼声的时候我忍不住叫声糟,慌张的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玄关。
于穆站在距离竹筐一米远的地方,很无辜的冲我摊开手掌:“我只是打开盖子。”
我看了一眼竹筐里可怜的小狗,只见它缩在角落,虚张声势的低吼着,看到我就转变成一阵凄惨的呜咽。
我头痛,千算万算我竟还是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狗的嗅觉还有动物的直觉!站在于穆面前,我和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高挑的男人;而小狗看到的却是如假包换的……青蛇!

我和于穆相视苦笑,我跟他说抱歉。
于穆无所谓的摇头微笑:“还是谢谢你的礼物!”他侧低了头在我耳边说话,“原来过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后来于跃有时间的时候偶尔陪我一起。这次生日有你在,还费心思给我准备礼物。我感动死了!”
虽然于穆说没什么,我还是听得出他声音里的落寞,忍不住搂着他一下下不停的亲吻,暗下决定:于穆放心,我明年情人节一定送你――谁能告诉我蛇喜欢什么东西?
“秋冬……”于穆浅浅的笑出来,“晚点儿再吃饭怎么样?”
我点头,两人无所顾忌的倒在地板上就撕扯起来。
不经意间听到小狗有一声没一声的哀鸣,我心里叹气,倒霉的小狗,哥哥我对不起你,今天算是叫你开了眼界了!我一定负责给你找个好主人……

因为实在不放心把小狗和于穆一起留在家里,我带着竹筐去上班,进了办公室顺手把筐塞到桌子底下。离九点还差五分钟,同事们差不多都到齐了,我清清嗓子大声说:“朋友们帮帮忙,我这儿有条小狗,谁喜欢就给谁。”
呼啦一下围过来一堆人,竞争了半天Pinka雀屏中选。小丫头抱着我们家小狗子美的什么似的:“这可是纯种的迷你杜宾呢!冬哥你怎么这么好,这么舍得啊?”
“昨儿个试住了一晚上,结果是我们家没条件,养不了。”我也没办法解释更多。
“呵呵,是不是你BF不让养?”Pinka问。
“嗯,差不多吧。”不是他不让养,是我不确定这小狗天天和猛兽同一屋檐下能坚持多久,可咱到底不是731部队搞试验的,放它一条生路吧。
“我就知道,你BF肯定是那种忌妒心特别重的人,你看看,跟我们豆豆还争宠呢!”这么会儿功夫Pinka就给小狗取好了名字,抱在怀里亲来亲去,“乖宝宝,咱不去给人家当电灯泡,有妈疼你呢!”豆豆用脑袋蹭蹭Pinka的脸。
目睹这母子情深的一幕我发自内心的感动。

第二天Pinka找到我:“冬哥,我们豆豆怎么胆子那么小啊,昨儿怎么也不肯离开它那小窝,缩在里头声儿都不出一个。”
“那是它认生,过两天就好了别担心。”我假装研究任务书不敢抬头看她。
“是吗……?”Pinka半信半疑的,过了一下又说,“诶对了,还有啊,昨天我拿个毛线绳子逗它玩……”
“毛线绳子?”我吃惊的看Pinka,“你……”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她在暗示我什么?
“因为我原来只养过猫啊,你知道,像猫咪那种小动物就喜欢玩毛线绳子,所以我就习惯了嘛!”Pinka吐舌头,“你猜怎么着?把豆豆吓的眼泪都出来了!天啊,冬哥,我都不知道狗狗还会流眼泪呢!冬哥我问你,豆豆跟你们家住了一晚上,你怎么折腾它来着?”
“好妹妹了,饶了我吧!我把你们家豆豆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哪有胆子欺负它呀?”
“那……该不会是你BF……”
“没有没有,我保证他是正常人,他绝对不是……”险些说出妖怪二字,猛想起根本就没人知道于穆的秘密,一个急刹车,“我,我是说他温柔善良,一直和豆豆少爷相敬如宾!”
Pinka被我的抢白惊的楞了一下,遂又笑起来:“冬哥,你瞧你,这么护着你BF!什么时候都宁可委屈自己也得给他做足脸面,我妈说啊,这样的老婆最可人疼了!”
办公室里哄笑声起,我抡起五斤重的《设计资料集》作势要打她:“没事儿敢拿你哥我练嘴皮子,找死呢吧!”
主任室里发出一声虚伪的咳嗽,大家瞬间噤声。
还好有惊无险!我看着Pinka飞快的跑向自己的办公桌心里总算踏实了。

傍晚回家看到于跃盘腿坐在电视机前看《午夜凶灵》,也不开灯,客厅里阴森森的。我一阵头皮发麻,劈手夺过遥控器换台:“去帮你哥做饭去!”
“我才不呢,我哥心甘情愿被你奴役,我凭什么自虐啊?”于跃一边说一边抢遥控器,“给我!我这儿看得好好的!”
“这是我家!我还等着看《新白娘子传奇》呢。”我把于跃按在身边一起看:“你看这个,可有意思了!讲一个白蛇变成姑娘报恩的事!”我言简意赅的把这个故事告诉他。
“哦,不就是《白蛇传》吗,我知道。那白蛇也是我们一族的。”
“啊?真的吗?”传说竟然是真的,我十分惊讶,可又有些不解,“那你们族人怎么看着她受苦都不管啊?你看那个法海,明明是出家人,长的凶神恶煞的!我要是你们族的,一定饶不了法海!发动战争,灭丫挺的!”那演白蛇的女演员我见犹怜啊。
“切,你懂什么,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于跃说,“白蛇活该,她是偷渡出来的……”
“偷渡?!”我张大了嘴,难以置信!
“是啊。法海是当时我们那儿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境外引渡司的首席办事员……”于跃说出长长的一串头衔。
“公安部?境外引渡?”我的嘴越张越大,噻,内部消息啊这可是!突然得知这么个不得了的大事让我吃惊的要死。
“是啊是啊。秋冬,你别老打岔,让我一次说完行不行?”于跃不耐烦的作个手势,我赶紧点头。他接着说下去,“雷锋塔其实就是出入境的一个通道,后来因为被你们开发成旅游点,保密性大不如前,所以不得已被废弃了。”
“你……于跃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跟我这儿逗闷子呢吧?”我还是半信半疑,“那个,我可是唯物主义者,你说的这些,也太……”
“你不是都见着我们了吗?我们不就是客观存在吗?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于跃白我一眼。
还真是,光顾着惊讶都忘了于跃是什么东西了!



顶端 Posted: 2007-05-01 12:48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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