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松开的拳，半握着的手
　　――读老步行街《三十岁女人的心情随笔》
　　
　　
　　在网上认识老街很不经意，认识以后便率性亲之。现在想写点读老街作品的感想，才突然想起问自己一个问题：老街是个什么样的人？
　　
　　照常是那身松松挎挎的便宜休闲装和那双我所有行头中最值钱的跑鞋。照常是双手插在裤兜里哼着自己最喜欢 的那首曲子。可是不照常的是，新来的同事发现了我，也许是没认出 来。也许是他认为我的形像有失水准。反正没和我打招呼。第二天朋友告诉我说：他问同事说老街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她怎么可以那么走路、那样打扮呢？呵呵，我心里庆幸他幸好没有看到我吹口哨的样子。否则他一定会严重心律不齐。他可真是有福气啊。
　　老步行街的凡人名言：还忙着、还写着、还爱着、还活着。。。。。
　　――《妖女老步行街的幸福生活》
　　
　　如果仅从这些文字感知老街，应该说她心不大，仅仅是在业余如此休闲自己，她就以之为幸福了。我却执拗地想，老街的心绝对不浅，否则奶牛似的她不会分泌出这许多文字来。那么，这头牛的乳腺植根于何土，缘何如此源源不绝？幸福到底是什么？老街真的如她所言幸福吗？
　　
　　这么多年老公从没有拿她和我做过对比！而我却不止一次说过谁谁比老公强！从那以后，我有了一种认识，尤其是对老公。他不是很完美，但配我刚刚好。我也没有自己想象的完美 ，配他却有点力不从心。忽然之间对他有了一种感恩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也许内心做过挣扎的不只是我自己。是啊，爱一个人，和与一个人共渡一生不是一个概念。家，也不是一个爱字可以支撑得了的。我想我们以后的日子是阳光明媚的了，我想：有儿子真好！有他真好！
　　――《一路走来》
　　
　　至少在老街写下这段文字之前，老街是不幸福的――确切地说，是没有感知到幸福的，因为她“不止一次说过谁谁比老公强”，也就是说，老街的心很大、很高，他的老公曾让她失望。但突然有一天，老街活明白了：“我也没有自己想象的完美 ，配他却有点力不从心。忽然之间对他有了一种感恩的情绪”。后来，老街之所以感觉自己原来一直很幸福、且正在幸福着，是不是就因了这种“感恩情绪”？不管是不是，至少，她开始时时以这种“感恩”意识来提醒自己要珍惜这种“幸福”――
　　
　　让我感到儿子长大了是那次出去玩，正走在我们俩人中间的儿子突然退后一步，把我俩的手牵在一起。？呵呵，从有了儿子，一直是我们中间夹个他的。无论是走路还是坐车，甚至睡党。这一下子让我俩牵着手还真是怪怪的。我说：这是干 嘛呀？儿子一本正经的说：以后你们都 要这么牵着手走。这样你们就不会离婚了。我心里一沉，问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说他一个同学的爹妈刚离婚，那个同学很可怜。
　　――《家有小小治安员》
　　
　　不想否认老街的幸福，的确，一个朴素、忠厚、本份、宽容的老公，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一个善于美食的妻子，这的确是中国传统美满家庭的一个标本。在老家的《三十女人》的连载文字里，时不时会出现老街“显摆”温馨家庭的内容，很让人眼热的。但这些，这样的“幸福”真的让老街全然快乐与满足了吗？
　　
　　不能说是你拯救了我，但你的确唤醒了十多年来一直在沉浮挣着的一颗心。让我明白了：去追求一种想象出来的美，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切实际。自诩聪明的我却在不属于自己的定义域里徘徊了十多年！
　　　　我让自己不断受伤然后躲在角落里自怜自爱，一幅怨妇的模样，让人让已都爱不起来。你的出现，竞一下子打开了我的心结，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不是悸动，不是感激，是一种源于心底的温暖，一种近乎于手足的浓浓情意。
　　――《缘起缘灭》
　　
　　为什么你不放手，又不肯投入。难道 我们就在这泡泡喝喝中享受这彼此等待的滋味吗？好不容易快要将你忘掉，你却又打来一个电话。温馨、关切、叫人忽略不能。将我感情的潮水又一次涨潮，我的心就在这潮起潮落、得得失失间排徊。潮落了，总有些什么是潮水带不走的，不用你的提示，忘记你已是不易。偶尔给你留上句话，便是一种惬意了，根本不想要你看到，心悸于你的回应，心悸于你的温情。
　　也许我们的感情根本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连网速都可以改变我们的情绪！你终于说“累”，这个我一直不愿说出的字。是的，一份真诚的交谈，很舒心、很温暧、但绝不是诱惑。是的，大家都忙，不可能浪费时间在这瞎逗，我相信我们彼此的诚意，但我更明白这种感情的脆弱。脆弱到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网络是什么 ，我懂你更懂。是的，相遇是缘，那么，惜缘吧。
　　生命中有多少的来去匆匆，有的失之交臂，形同陌路，永无纠葛。有的相伴一程，又各分西东，各奔前程。无论结果如何。命运无法闪躲。我的生命中有过你，你的生命中我来过。这，已经足够了。
　　――《过往》
　　
　　看你的文字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明知那不是写给我的，但我就是喜欢 。就像喜欢毒品的人一样不可求药，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笨女人，一无是处。不能和你分担你工作上的压力因为我什么也不懂，不能给你带来愉悦，因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女人。
　　我只会在夜里静静的祝你，祝你一切都 好。我仍执着于做梦，做有关于你的梦，也许我有一天累了，不再做梦。但我会记得，在我三十岁那年，
　　有一个美丽的梦想。让我快乐了。
　　不想知道你的事情，你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你只是一粒盐，却咸了我生命的一整条河流。
　　我只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瑰丽的梦。就像夜空里的星，一样的闪烁不定，一样的遥不可及。
　　无意间听到一首歌 ：有两句是这么写的――你的一丝浅笑，让我的心发烫；你的一声叹息，将我的一生变凉。
　　――《让梦想有个家》
　　
　　没有风，冰折射着霓虹灯的绚烂。零下20度，释放不了我浓浓的伤感。喧闹的人群，沉淀着我今夜的落寞。在这刺骨的寒冷中，我不知道自己所为何来。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太顺利的事情往往不敢往下做。似乎幸福都 应该是从坎坷中捞出来的，上面应该挂满汗水或是泪水。所以看着你给我的这清清爽爽地幸福我接得疑惑。可是我的思想越是丰富日子过得就越是折磨，最痛的往往是我自己。
　　我想我是真的错了，这一次。我想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我，这次以后。我早就知道我是驱逐族的最后子民，不断地放逐自己是注定的命运。人生在世，无所谓得失，只有欲望，无所谓对错，只有存在。也许是自己不够优秀，也许是自己又不够平凡，所以在命运裂开的缝里徘徊，无所谓前进无所谓后退。
　　我滑得不好，但我今夜执意换上了速滑刀，所以我无数次地摔倒。我知道没有一种改变不需要付出代价。我感觉不到疼痛，我只看见那灯光在我眼前无数次地倾斜。如同我说冰儿的那样：举杯杯醉你不醉，扶墙墙走你不走，那么今夜摔倒的是这冰上的灯光，不是我。我知道太多的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谓“得之不难，失之必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觉得摔倒是我今夜最完美的姿势，对于我来说摔倒就等于换位思考，无数次的思考之后，我对自己说：继续平淡，继续随遇而安，不要放弃，尽量面对。。。
　　――《零下20度的思考》
　　
　　虽然不清楚老街这些文字到底在闪烁其辞地追述跟谁的故事，但有一点是明了的：她在享受她之所谓家庭幸福的同时，也时不时地挣扎在与婚姻无关的某种感情里。好在她是理智的、实际的――
　　
　　这世界有太多的无能为力，谁也救不了谁，只有自求多福。迷茫了好久，忽然明白：我不是在找谁，我是在承受中享受找的滋味，这让我平淡的生活还有一些盼望，我害怕找到，所以从不深找，我知道现实永远没有梦想来得美丽。找到了，也许就失望了，我是柏拉图的N代传人，喜欢永恒的神话，如同叶公好龙，不得要领，盲目地坚持着。
　　――《说说最不敢说的事》
　　
　　我觉得摔倒是我今夜最完美的姿势，对于我来说摔倒就等于换位思考，无数次的思考之后，我对自己说：继续平淡，继续随遇而安，不要放弃，尽量面对。。。
　　――《零下20度的思考》
　　
　　在这里，老街之所谓的“平淡”是指什么？“放弃”又指什么？“尽量面对”的又是什么？即便不明白这些“什么”，但有一点却可以明白：老街心里有杆秤，她称得出哪头轻、哪头重。一如生活中，再好零食的人，也不可能不吃主食，而且必须要以主食为主。老街也许是个爱喝“咖啡”的人，但她更是个爱吃“米饭”的人。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最柔软的部位，如同蛇之“七寸”，如果被击中，那就在劫难逃。不是说自己多情，也不是对自己的婚姻不自信。人是感情动物，女人尤其如此。有时一句暧暧的叮咛、一个深情的眼神、一支煽情的曲子、一杯香醇的红酒、都足以让一个最正派的女人迷失自己。这种时候，人的欲望与人的品格无关。我们能做到的只是把握好自己，在生命中每一个动荡的时期都要克制、克制、再克制，这样，围城之内就不会再起硝烟。我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女人，想让自己的宝贝在平和的环境里长大，拥有一颗真诚而快乐的心。这是一个人最珍贵的品德。他拥有就是我拥有了，因为他是我生命的延续……
　　――《家的概念》
　　
　　婚姻是一条空船，需要两样东西来压仓：一是感情，二是子女。世上没有长相厮守的爱情，只有长相厮守的夫妻。爱情不是因为美丽而感人，而是因为感人才美丽。爱过方知情深，伤过方知情痛。夫妻间的误解是一种最深的彼此伤害。误是人生一道美丽的伤疤。维持一个家仅靠一个“爱”字是不够的，更多是需要彼此的体贴与包容。
　　坚固的婚姻牢不可破，不需要日夜把守。而坚固的婚姻是要靠相互信任来打造的。任何一种形式的无中生有都是婚姻的天敌。爱，不是占有，更不是私有。让我们彼此有安全感，做彼此的一颗门牙，谁少了谁都会很难看。
　　现在的社会有太多的诱惑，我们不用有出污泥而不染的高风亮节，不用有坐怀不乱的慷慨悲壮。只要对得起爱人和孩子，对得起自己就行了。只要记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个爱人，有个孩子，有个家就行了，记得这些的人，不会走得太远。
　　
　　――《家的概念》
　　
　　应该说，老街不仅仅是个善于文字表情达意的人，更是个善于驾舟使船的稍公，因为她懂得用什么东西来压仓――而这些，是现代好多女人所不懂的，相比之下，老街是个智者。而她的这些智慧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于坎坷的人生中磨砺出来的；她之生活中的不安全感及所想要的安全感，也是由来已久的。
　　
　　自从父亲在部队落下疾病而丧失劳动能力之后，母亲因为照顾病中的父亲已经是心力交瘁了，根本再无法顾及到年幼的我，所以我的生存环境就常常因为监护人的改变而改变。我极不情愿地，变成了一个总是走在路上的人。
　　就像那个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家门口上学的同学渴望流浪一样，我对安定的生活也有着一份强烈的渴望，可是年少的我无力改变自己的境遇。于是就常常念叨从书上看来的那句：“没有栖身的家，心注定要流浪。幸福和苦难一样不可预知，每迈一步，都成绝响.....”听得同龄人对我钦佩不已，肃然起敬。我也常常陶醉在这别人或者自己的文字里，用文字来维持我内心的平衡。
　　我是个天生喜欢做梦的人，我有许多美丽的梦想，可是命运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高考的失败，以及整个过程中发生的意外，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能言说的伤。在经历了那个被称之为“黑色的七月”的日子之后，梦成片的倒下。高考等通知的短短一个月里，我一下子长大了好几岁。失败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从那一刻起，我的心高气盛被一种随遇而安的平和心态所代替。而正是这种改变，让我后来过上了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我想，幸福并不是一种传说，幸福有时是一种感觉，是一种自我暗示。是我们对生活处境的一种自我肯定，是尘埃里开出的花。就如同我在《其实幸福很简单》里写的：“拥有一切的人不一定是幸福的，但对自己拥有的一切心存感激的人一定是幸福的”。
　　
　　直到读到老街留在我博里的这些文字，我才蓦然明白老街所谓的幸福是什么：对自己拥有的一切心存感激。
　　
　　现代人总是在说自己不幸福，不快乐，不满意。也许是庸人自乐吧，我却会时时感受幸福。其实并不是我的幸福真的就比别人多，那是因为我比别人对幸福敏感。在幸福一闪而过时，我感受到了，所以我快乐。我快乐所以我幸福。
　　其实幸福不是什么大喜大悲，它只是一种快乐情绪，浓浓的也好，淡淡的也罢，只要让人开心，放松，满足那就叫幸福了。一个欣赏的眼神，一句温馨的祝福，都会让人感受到幸福，感受到一种源于心底的暧暧情意。
　　――《感受幸福》
　　此一段话所言的幸福似乎比上一段话里所言的幸更浅、更白、更易得。先后串起来一想，这个老街也真的是智者呢，不仅明白了幸福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还能不失时机地享用享福，难怪她能有闲心闲情“分泌”出这么多“营养”人的文字呢。
　　 老街眼中的幸福是如此简单，但她的心却并非如此浅显，藏在幸福背后的又是怎样一棵真实的心呢？
　　
　　我的夜晚比白天多，我喜欢黑夜， 可以一个人静静的想，细细的品味独处的时光。从为人妻、为人母之后，便没有了自己的空间，偏偏我又是一个人自生自灭惯了的，人前人后便觉很累。
　　知我身世的朋友常说：云 你是一只雁，一只离群的孤雁。其实我明白：我哪里是雁，我只是一只偷吃了盐的老鼠，被族人驱逐出境。我是驱逐族最后的子民，在天地间排徊，不知自己是鸟是兽。
　　起风了，收收双肩，一个人很冷。街上的灯一个一个的灭了，却发现离家已好远，我是要走失吗，在自己的心灵国度里走失？
　　――《夜独行》
　　
　　如果要问老街什么时候最真实，相信老街会说：晚上一个人的时候。
　　罗罗嗦嗦写了这么多，老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似乎还没说明白，算了，还是让老街最具代表性一篇文字“不打自招”吧――
　　
　　女人三十没有经历过这三个男人是失败的。一个是你爱的、一个是爱你的、一个是和你结婚的。把你爱的放在心里，天下太平。把爱你的放在梦里，梦不荒凉。和你结婚的你一定要放在眼里，因为这么多男人只有他肯娶你。现代男人大多有恐婚症，有个人说过他最怕女人说：我这一生都是你的人了。他说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这辈子讹上你了！和这种男人比，肯和你结婚的男人你是要用一生去报答的。
　　女人三十再俭朴就不是一种美德了。因为不管你是天生丽质还是相貌平平，三十岁都是你该奢侈的时候了。这个时代，有太多的无奈。据一个统计表明，现在男人有外遇90%的人是因为对自己的老婆审美疲劳。三十岁的女人要自知：你再怎么会理家，再怎么会相夫教子都不能足以抵消你容颜老去的罪过。没什么公道不公道，他看不到你为他省下的美容服装费，他看到的只是你越来越不像话的衣着和越来越不能入目的身材和脸。所以三十岁的女人再忽略自己，就会被老公忽略。想开了，花他的钱养他的眼，不是很公平吗？
　　女人三十要明白，这个年龄的内衣比外衣还重要。不要再只选穿着自我感觉良好的面料和款式了。因为那样虽然一定是舒服的，但不一定会是性感的。不性感也是男人审美疲劳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三十岁的女人要想更年轻些就戴一些木质和皮草类的小挂件，三十岁的女人要想更老些就去戴那些纯金纯银的成套的挂件，最好看上去珠光宝气的。
　　女人三十要会上网，爱听歌，喜欢运动。三十岁的女人还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可悲的。女人三十终于明白：性福就是幸福。不再会为又一个横空出世的超级帅哥而心动，这个年龄真正明白什么是帅。她们知道怎样享受男人，就像突然明白了怎样享受生命一样。
　　女人三十身体还不丰满那就让自己的思想丰满。三十岁的女人还没有豪宅、跑车、那就让自己有个幸福的家、一个聪明的孩子。因为前者通过努力可能得到，后者却不一定。所以后者比较珍贵，尤其对女人。
　　你要问三十岁的女人有多美，答案就是：刚刚好！
　　――《女人三十》
　　
　　老街曾引用过这么一句话：
　　人是握着拳头来到这个世上的，所以注定要与人为敌，打拼一生。人又是松开手离开这个世上的，所以注定可以做任何人的朋友，无欲无求。
　　一直认为，被作者引用的话，虽不是自己写的，但也一定是自己喜欢的，至少是和自己的心引起共鸣的言语。
　　我这篇文之所以取名《半松开的拳，半握着的手》，一方面取意于老街所引用的这句话，另一方面还有一层含义：
　　人出生时，是握着拳来的；人走时，是摊开手走的。人活着，恨不得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抓在手里；人死时，突然明白什么东西都带不走。一个世俗的智者与一个世俗的愚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懂得半松开拳、半握着手，让愿意来的落到手里，让愿意留的留在掌中，让愿意去的离开手心；后者则相反。
　　老街，一个世俗的智慧女人。
　　老街的文，教世俗女人如何在现世里生活得幸福。
　　半松开的拳，半握着的手，老街，稳住了，别哆嗦！
　　
　　


原文作者所属博客:追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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