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是怎么香的,蟹爪兰是怎么爬的
数日前我在花市购得两盆花来,一盆叫”夜来香”,另一盆叫”蟹爪兰”.前一盆花的名字在取意上照的是写意的手法,后者自然是写实派的作风,当然.其实倒过去理解这两个名字的含义好象也没什么不妥,因为许多原则也是互通有无互为补充的,便如云南的洱海,倘我们一味附会它表面上的含义,那么还不如跳到井里去做一只大唱其歌的青蛙呢.青蛙很嚣张,却诚实得可爱,便让我恨不起来.
其实这两盆花极为普通,却为我倾慕甚久,只是花市促然,一月间只来顾看我们这里两次,一次在月中,另一次在月末,而我又出没无常,于是便很难幸逢.这番思念在我心底萦绕经年,但显然因我不够执着,所以每每和它们错会.这次之所以能够如愿以偿,显然也是拜冥冥中的安排所赐,或可称之为鬼使神差,总之不在我自己的计划之内.
初识”夜来香”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不到80年代,当时我也只有不到10岁的光景.那时邓丽君的歌好象正当红,大江南北皆”靡靡之音”,但似”焚书坑儒”那般,风声弥紧这声声婉唱却反而能把玉门关极快地抛在脑后(大概因为我们皆从野兽时代走来之故,猎艳之情尚未被时间所磨灭).毫无疑问邓丽君是歌坛里当之无愧的一代”天后”,之所以这么说并非出于我个人对她的崇敬之情,公论也自不必提,就拿她的那首<甜蜜蜜>来说,虽然翻唱者不计其数,但味道却仍远逊于邓丽君的原唱,即便现在也属”大姐大”级的林忆莲,若她有机会和邓丽君同台演唱这首歌的话,我不敢说她会被听众灰溜溜地轰下台去,但肯定保不准会有人在她不及防的时候啐她一口.当然,同样的道理,倘要邓丽君来翻唱林忆莲的<夜太黑>大概也极非易事,便如听到那声”嘿~芝麻糊哎~”能勾起我们无限回忆那般,我们对味道的态度从来也不曾改变,小时侯的味道仍是值得我们为之倾心的追求之一.那首叫做<夜来香>的歌便是我在童年时代听邓丽君唱的,从那以后不管谁来翻唱都会为我置若罔闻,且”夜来香”这个名字也是在那时便深深地植入了我的心田..
说来惭愧,直到20年后我才了解”夜来香”其实也是一类花的名字,更可笑的是直到这次”把夜来香”端到家中我才真正知道这种花应该长成什么模样,而若干年前我第一次看到的那些同样也只有在夜里才散发迷人芳菲的植物其实不过是一些野花罢了,实乃因我当时知识浅薄而误信他人”指鹿为马”之故(如今思来不禁冷汗涔涔).当然,或许那些叫做”夜来香”的野花其实并不曾侵权,诚如我的名字那样,不也从未受到过特殊的保护么?
这两盆花初来我家,便似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虽然初具其形,却还娇嫩得很,且我对”花道”又无甚经验,所以便常有”来日苦长”之喟,可想想也难怪,有几人能准确地预测到真正的未来呢?所以我还是想通了,我只顾现在尽好自己的责任,该施水时便施水,该施肥时便施肥,实在不懂的话就要向人虚心请教,总之,虽未尝与它们同根生,但毕竟”无他非我”,一起受惠于天地,也是一场缘分呵.缘分迩来,不敲自叩,甩也甩不脱.
蟹爪兰的样子初看若仙人掌,细看才发现那些锯齿状的东西其实并非锐刺,我便放了胆摸上去,果然没有扎破手,此时我才知道是物并不如它的名字那么狰狞,况又得知这小小的瓦盆中正酝酿着一段我为期待甚久的秀色,于是心头便油然漾起一股感动,莫名而又似曾相识.
有些倾向仿佛与生俱来,便如自然作用于我们的吸引,我们于从前来,总归还得回去,只是有的一往无前有的则逶迤些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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